而且因为这件事,顾砚昨天想了很多,他甚至想其实沈栖不爱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有时候的确是他太任性妄为,只一味在意自己的爱和喜欢,觉得喜欢是他们自己的事,在一起也是他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他想亲就亲了、想做就做了,却忽略了这些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他以为在这段感情里只是他单方面的在纵容沈栖,可其实沈栖又何尝不是在迁就着他。
但两个人已经走到今天这步,这些话自不必再同沈栖说,没什么意义,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回去吧。”他于是又催了一遍。
大几十分钟过去,他的起床气已经被磨没了,因为自认理亏,今天表现的可谓是耐心十足。
也自认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该劝的也劝过了,现在就该关门送客了。可作为客的那人却仍坐着、看着他。嘴唇泛白。
“那你呢?”沈栖问。
那你还辞职吗?这是他的未尽之言。尽管没有问完整,顾砚却也明白。
他没回答沈栖的这个问题,拿起两个杯子转去了厨房,放在水龙头底下慢吞吞地冲洗干净。
再转身出来时沈栖还坐在原位,脸冲着厨房的方向,凝视着他。总是小鹿一样澄澈的眼眸笼着散不去的阴霾。
沈栖的性子总是温温软软的,以至于他总是会忘记这人原来能有这么倔,一次次在他这里碰壁、又一次次转头再来,看现在这样子,大约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顾砚在心内叹了口气,重新走回客厅。山竹不知道何时跑了过来,又挂在他脚板上,他右脚因为多承受了这份重量,变得很沉重,脚步沉而拖沓。
“顾砚,你怕让别人知道、怕那些流言蜚语吗?”沈栖也确实站了起来,弯腰把山竹捞起来抱进怀里。那些慌乱无措的情绪忽然消失不见,目光变得很平静。
后者讶异了几秒,摇摇头:“不怕。”
沈栖笑笑:“我也不怕。”
他之前急得头脑发热,以至于忽略了一个问题——
按照蒋明扬所说,既然大老板挽留、客户不介意、员工不敢议论,那顾砚为什么还要坚持辞职呢?
他清楚顾砚的性格,他绝对不是那种因为几句人言就会退缩逃避的人。事实上沈栖相信他敢当着全公司的人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