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人吧,真是铁长的,中途竟然又醒过来一次,别的什么也不问,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们自己朋友怎么样了。
“我们王医生跟他说您刚被推进去手术,马上就该到他了。结果他居然还不乐意,都伤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想着爬起来看您。”
“您是不知道,当时他眼神都是懵的、话也说不利索,就这样还想着同我们犟呢。”
护士说的简单,顾砚的心却紧缩成一团,像被什么揉着、踩着,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人是怎么同医生护士犯倔的,说不通、劝不听,就像他一次次地逼对方远离,那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个人,骨子里其实是很倔的。
他用力咽了下喉咙,问护士:“后来呢?”
“还能有什么后来啊,被我们推进手术室,吸了má • zuì,直接消停了呗。”
护士有心玩笑一句,顾砚却完全笑不出来,视线牢牢地定在旁边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护士又替他量了体温和血压,然后说:“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他这身伤看着是吓人,好在都是皮肉伤,已经做过清创,等退了烧、伤口不感染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养养就好了。”
“就是有些地方可能会留疤,不过现在医。美那么发达,实在不想要的话去除也很简单。最主要是您俩福大命大,都没什么事,那才是万幸……”
第88章
顾砚对昏迷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时候听护士讲出来,恍然觉得像一场梦。
他有心想等另一个人醒来,要好好问一问对方,但到底是刚做过手术,身体还虚着,说不了一会儿话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病房中亮着橘黄色的灯光,沈栖坐在病床边的轮椅上,握着他的手很轻地揉着、捏着。
他睁眼望过去的时候两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一起,后者下意识松开手,紧接着又更用力地握住,轻轻地叫他的名字:“顾砚。”
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雀跃,两行泪却顺着通红的眼眶滑落下来,砸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是滚烫又灼人的。
沈栖的两条胳膊缠满了绷带,左腿更是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脸色惨白的可怕,一双嘴唇被咬得皮开肉绽,又红又肿。
顾砚想,护士没骗我,这人看起来的确是又惨又狼狈。
握着他的手还很烫,高烧应该还没完全退下去。
“你怎么……”他想问你怎么不在自己的病床上待着、或者你怎么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