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把它抱自己腿上哄了一会儿,然后推着轮椅去厨房给小崽子弄吃的。
他现在行动不便,狗粮就放在流理台上是很容易够着,但要把它倒狗盆里却没那么容易了,倒一半撒一半,小山竹大概是觉着好玩,摇晃着尾巴偏拣掉在地板上的吃。
后来干脆自己一爪子打翻了盆子,把里面的狗粮也全撒在了地板上,吭哧吭哧舔得起劲。
小狗崽子难道也是隔碗香么。
——砰!
就在这时,客厅里忽然响起一声重击,一人一狗皆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小山竹呜咽着躲到沈栖脚边,浑身止不住发抖。
“别怕,没事的,不怕。”沈栖把它抱起来,摸着它脑袋轻声安慰。
然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他爸瞪着眼珠子看着他:“你给我过来!”
而刚才那声重响,就是他爸把杯子磕在茶几上的声音。
呼——
终于来了。沈栖从胸腔里卸出一口气,这一刻他也说不出自己是紧张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
但新账叠旧账,总要算的,倒不如来的快一些、猛一些。
正好他也有话要跟他们说。
他调转轮椅方向,将轮椅推到了沙发旁边,面对着满脸怒意的老爸老妈。
“我生的是个哑巴么,我们不说话你就也不说话?这是跟我们赌气呢?”
“没有。”沈栖没什么底气的说。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在赌气,但胸腔里又确实像被塞着一团气、鼓鼓胀胀的叫他难受得厉害。
“那你就说说你和楼下住着的那个男人什么关系,明知道那地方在地震,你为什么还非要跑过去找对方,不要命了?”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情,要我跟你妈怎么办?你但凡心里有我们俩,就做不出这样的事!”
“你这就是不孝!是自私!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的,现在还为了人连命都不要了、爸妈也不顾了,这像话么!让我跟你妈的脸往哪里放!我们还要不要见人!”
“男的喜欢男的,就是有病,是变太,要去治的!走在街上都要被人吐口水、戳脊梁骨的!”
……
老爸处在气头上,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但这回总算没再拿东西砸他、打他。
沈栖默默受着,等他爸骂得差不多了,他才说:“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