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鼎城讲完他的故事后,用衣袖拭去眼角两滴浊泪,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用征求的目光看着众人。
“风水学上有转运之说,凶恶风水却也能葬人,甚至还能引动龙气,庇佑后人。只是这种险中求生的法门,非是大修为不可轻易为之。由此可见,那老人家的确是风水一道上的前辈高人。恶穴尚如此,吉穴更不必说,米老一家数十载的富贵,的确跟这位前辈高人当年的一席话脱不开干系啊。”
最先开口那个的黑瘦老者马正坤此时又是第一个出声附和。
米鼎城点了点头,“马先生所言极是,老夫那年去大陆做生意,北京锣鼓巷一个风水大师亦是如此说法。”
“只是如此说来似乎也有不妥。”这会儿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似有不解,疑惑道。
“哦?刘先生有何高见?”米鼎城问道。
眼前姓刘的老者使出翻卦掌,低头推衍一番之后,才继续道,“风水一途确有转运之说,只是恶穴却需贵格撑。所谓贵格,便是命格贵重,骨重七两方能称贵。此等命格不光自身一世荣华,死后也可恩泽子孙,纵使子孙乃是二两一的孤苦贱命,也可被长辈拨乱反正,这便是转运。可米老说的这位前辈,身遭迫害,又客死他乡,福禄绝说不上深厚,又何来转运一说?”
看来这是个擅长称骨算命的老先生,从命格骨重解析转运风水一说,也算颇有道理。
“称骨一途虽说精妙简洁,不过却有自身所限,称骨之说笼统只有五十一种命运,你如何能确定那老前辈,以及米家先祖命格都在这五十一种人之中?”
米鼎城还未说话,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便率先开口道。
我侧着耳朵,听的也觉有趣。事实上,这年轻人说的没错,称骨算命有其局限性,而风水却需全面考虑,不能只看一家之言。
“哦?原来是九龙黄家的小子!你修为低微,见识浅薄也便罢了,但你可知闻道有先后的道理?跟前辈长者说话,半分礼貌都没有,你们黄家的家教倒是有趣。”这姓刘的风水师似乎早先就跟这黄家有怨,言语之间,也颇为犀利。
黄姓年轻风水师先前话语的确有些不礼貌,此时脸色憋的涨红,理亏之下,却也不敢再争论,只是低声礼貌回应道,“每个人的星相斗数都有所不同,刘师叔如今未到现场勘察,也未求来那老乞丐和米家祖上的生辰八字,这就下此结论,不免有点武断。”
“哼!”那白发老者拂袖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似是不屑理会。
“两位所言,皆是正理。刘老之说乃是经验之谈,黄兄弟的说法,也是持重之言。眼下你我都未曾到现场看过,不便就此做出定论。至于事实图和,一会儿大家实地勘察一番,自然能有结论。”
眼见两人争论厉害,此时一个胖大的风水师走出来打圆场,不过话语之间有拉偏架的意思,明显更偏向黄姓年轻人一些。
有人打圆场,刘姓老者和黄姓年轻人各自后退一步,不再争论。而一旁端坐的马正坤,这时也捋着那撇山羊胡,朝着众人笑道,“几位道友所说,皆有道理。风水一途,道理不辩不清,诸位能有争论才是好事。此时辩也辩过了,不妨就让米先生带咱们去实地查勘一番。”
米鼎城闻言,也是一笑,“这点是老夫考虑不周,还未带诸位去实地查勘,就想央求诸位拿主意,哈哈,实在是我思虑不周。诸位若是准备好了,我这便带大伙去那几处墓地。”
他如此一说,众人自是出声附和,纷纷站起身来,兴致勃勃的准备随着米鼎城一起出发。
我坐在角落之中,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米鼎城先前讲的故事还算精彩,那老乞丐定的几处墓穴,我也挺感兴趣。只是我来此目的是为了那梁天心,眼瞅着这场宴会都要结束了,莫非蒋天心根本不会来这里?
就在我心生不耐,准备再想其他方法的时候,米鼎城却伸手虚按了一下,示意那些风水师们稍安勿躁。
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米鼎城对着旁边人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人端着个木盘走了过来,木盘上面用红绸遮掩着,看不出盛放着什么东西,不过看米鼎城郑重的模样,似乎不是凡品。
“先前米某说过,此番前来赴宴的先生们,都有五十万的酬劳奉上。不过米某也知道,诸位皆是风水一道的前辈高人,对那黄白之物不会放在心上,所以,除了那些酬金之外,诸位若是能从三处坟地里选出一套最好的风水,并帮米某解惑,米某另有重酬。”
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将那木盘上面遮盖的红绸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