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他一定又是一脸不爽,毕竟他那么讨厌人多,那么讨厌,开花快,落花也快的樱花。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直到我爸喊了一声,我才从这场声势浩大之中清醒过来,我缓缓转过身,拉黑删除前,给沈秋寒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你永远是我的友人A。
我坐上车,行驶在一条不归路上,街景消失得迅速,让我来不及看清栽种的是什么树,就已经到了门口。戒同所的门也很高,墙也很高,上面还布满尖锐的铁丝网,看着就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出来接待的人带着一副眼镜,和蔼可亲的模样,他领着我们来到一间办公室,我看着我爸妈没有丝毫犹豫的签订合同。接着那人让我上交了通讯工具。他们又谈论了一会儿,我没有心思听,扭着头看着门口来来回回走着的人,他们有的和我年纪一样大,有的一看就知道成年了。他们路过的很快,统一的浅蓝色衣服,只在门口微微一晃,就消失了。
送走我爸妈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这些人,他们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望向我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我爸妈也注意到了,问了一句:“不会有危险吧,我看他们看起来精神很差的样子。”
那个戴着眼镜的医生笑得温柔,然后解释道:“他们也是刚来,这是没睡好,刚开始多少会有点不适应,一定是安全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爸妈点了点头,疑虑就这么被简单的几句话给抚平了。
我把他们送出了门口,看着我父母跨出大门,看着那扇门一点点关上,看着上面的缝隙一点一点地变小,看着我妈依偎在我爸怀里红了眼睛她抬手朝着我摆了摆。
我刚想说声再见。
“砰。”
门彻底关上了。
第9章
戴眼镜的是张医生,见我一直没动,和善地对我笑了笑“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我一路跟着他一直来到宿舍楼,走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宿舍很奇怪,每人一间,而且每一扇门上都有编号,以及一个玻璃窗。张医生把我领到了其中一个房间,上面写着30。我走进去看了一眼,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洗漱台、一个马桶还有一个淋浴的喷头,里面只有一盏灯,窗户是开在墙体最上方的,很小,基本上摄取不到阳光。总之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压抑,就像个牢房,密不透风的牢房。
张医生扶了扶眼镜,指了指墙上的挂着的课程表:“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按照这个表格上课。”
我点了点头,张医生又说了几句就走了。我来到表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表格制定得有点奇怪,一整天下来只有三节课,其他时间段都是空着的,但是又有明确的时间规定,我想着应该会是自由安排的活动时间,并没有在意。
我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倒是挺自由的,和我想象得有点不一样,唯一让我觉得诡异的便是和我一起的那些人,他们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麻木,行为更是,就像是被人操控着的木偶,一举一动板正的不似一个人。哪怕我主动上去和他们聊天,他们也只是看一眼后,就低头干着自己的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有些人甚至我一靠近就离得远远。
整个戒同所安静地有些可怕。
到了晚上,我去食堂吃了个饭,里面的环境也是如此,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饭堂里只有吃饭的声音,我不太喜欢这种氛围,太压抑了,于是转身想去问问坐在我身边的大眼睛男孩,可我刚张口,他就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里面灰沉沉的一片,像是阴沉的天,只见他迅速喝了几口汤,连饭也不吃就匆匆地走。
我诧异地看着他离去,一顿饭吃得挺不舒服的。
回到房间后,时间也不早了,没有手机的我早早地上了床,刚躺下脖就被一样东西硌到了,枕头底下好像有东西,我疑惑地伸手一摸,果然,便把它抽了出来,是一本精装的书,书的封面印着一只鸟,想着也无事可干,就翻了几页。
寥寥几页,却看得我胆战心惊。
书里面通篇再讲同性恋的恶劣,用了大量的举例子方法控诉同性恋对当今社会的危害,以及用数据说明疾病传播概率的大幅度增长,这只是前几页,我草草看了之后所记得的,我几乎在看到同性恋是精神疾病后立刻合上了书,把书丢到了床底下,我呆坐在床上,身上早已冷汗直流。
这一夜我没怎么睡好,一来是被书的内容影响到了,二来我好像听到了隐约的惨叫声,但是那时候我正处于半睡半梦的状态,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还只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