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父母昨天下午走的时候情绪还很好,一面笑着嘱咐林惟言让他好好吃饭,一面说有时间让邵沉陪林惟言到他们那边住一住。
但现在两位老人面色实在难看。
林惟言走过去,“爸,妈。”
邵沉母亲过来拉住林惟言的手,“惟言,不怕。”
林惟言瞬间湿了眼眶。
他确实害怕,而且怕的要死。
邵沉父亲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生离死别见的太多,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躺在里面的会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邵沉父亲还是说,“肯定没事儿,他从小就皮实。”
但这次不知道是邵沉叛逆心太强还是怎么回事,他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烧。
病危通知书是邵沉父亲抖着手签的。
林惟言已经熬了两天,被一众人强行按到了休息室,勉强合上了眼。
他没有睡觉,而是想起了邵沉临走前开玩笑的那句,“这么舍不得我,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林惟言呼吸急促一瞬,他想,那天就应该跟邵沉一起来的。
邵沉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
医生出来说人醒了的时候,林惟言一下子脱了力。
医院鼎沸的人声从他身边褪走,林惟言感觉周遭只剩了他自己,而支撑着他没倒下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他得见见邵沉。
第一次探视是林惟言跟邵沉母亲一起进去的,两人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邵沉床边都是管子,缠缠绕绕的,一端不知道连着邵沉身上哪个器官,另一端则连在仪器终端上。
仪器声音很小,但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既让人安心又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