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睫往下压着,没再往下说。眸色却深了下去,唇角拉着辨不出情绪的弧度,直勾勾地盯着她。
云梨一顿,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我当年,”池宴慢腾腾地俯下身去,气息贴到她鼻尖上,慢条斯理地说,“好像是被你强吻的啊。”
“??”云梨一懵,心跳猛地快起来,“我、我怎么就强吻你了啊?”
池宴用的是完全肯定的语气,她不免心虚得都有点磕巴。
虽然当年的意外状况从客观上来说,算是她“主动”的,可也不能算强吻吧?
也不能怪她啊。
本来睡得很熟的池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胳膊伸出了小床沿边,她被绊得重心不稳,身子一下子斜过去。
要换个正常人躺在那儿,她随便撑一把就能起来。
可偏偏床上躺着的是个断了肋骨的。她只能尽力避开他,掌心努力撑到他身侧才行。
结果烧得迷迷糊糊的池宴,似乎也对危险有感知一样,脑袋也往同一个方向微偏开。
当时的他们,就像狭窄小路上迎面相遇的两个人,一个走着路,一个骑着自行车。
双方都在努力避让,偏偏都能默契避去同一个方向。
唇齿磕上的那一刻,云梨都疼懵了。
直到手忙脚乱撑着自己站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算是,亲上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初吻?好疼啊!
云梨捂着嘴,疼得泪花闪闪,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又多了个伤口——嘴都被她嗑破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伤势加重,他本来就烧得绯红的脸,好像更红了一点哦。
…………
池宴扫了眼她逐渐泛红的耳尖,唇微张开,抬手,拇指在当初那个破了的伤口上蹭了蹭,吊儿郎当地控诉道:“第一次就这么暴力。疼死我了。”
他意味不明的语气,云梨脸唰一下就红了。
又乖乖自我检讨,她当时那力道,的确是比池宴第一回主动亲她的时候暴力好多……
……嗯?
嗯??
不对啊!
“你你你……”云梨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你当时根本没醒……所以你当时就知道??”
所以这个男人!从那时候开始就是个演员了??
池宴舔了舔唇,喉间发出不加掩饰的低笑。胸腔都颤动起来,看起来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云梨深呼吸一口,莫名羞恼。鼓着腮帮子推了他一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知道是什么情况,还要说我是强……”啊啊啊啊好烦!她怎么就不能像这个男人一样没脸没皮地说出口?!
池宴也没和她硬顶着,扬了扬眉,反倒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慢吞吞直起身来。
他耷拉着眼皮盯着她,往后退了两步,朝身后小木床上一坐,两条大长腿大喇喇地敞着。
然后“啧”了声,毫无心理负担地质问她:“还说不是强吻。”
云梨:“……?”
池宴:“我那会儿是不是受伤了?”
云梨:“是啊。”
池宴:“是不是动不了?”
云梨:“对呀。”
池宴:“是不是不管你做什么,只能让你为所欲为?”
云梨下意识:“没错啊。”
“啊……”云梨顿了下,“没……”没有的事儿!
池宴却打断了她。
“行吧。”他一手撑着小床的木板,上半身微微向后斜靠,一只手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在喉结下方,慢条斯理地解起衬衣第三颗扣子,目光却始终盯着她。唇角勾起的弧度轻佻又暧昧,缓声道,“当年没能让你得逞,现在满足你。”
云梨:“……”
云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