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瞧也不瞧,冷着脸丢下一句:“把这畜生丢出去喂狗。”话毕,转身进了屋子。
陆慎吩咐了,立马便从外面进来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子,抬着那半摊在地上不断呕血的白猿缓缓出去了。
陆慎忽地暴怒,也不知为什么事情。林容并院里的丫头、婆子都吓了一大跳。
林容往门帘处望了望,见他并没有进来,想是往旁边那处小书房去了。丫头婆子们都跪在原处怕得不行,林容挥了挥手:“把那菊花收拾了,移到廊下去,其余的都下去吧,不得喧闹了。”
一时,翠禽端了茶来,指了指右边那间敞轩,低声道:“县主,君侯往那边去了。”
林容点点头,一手接过茶,一手提了裙子,缓步过去,掀开垂地湘帘,见陆慎正负手站在窗前,临水眺望。
林容脸上扯出点笑来,捧了一青花釉盖碗,道:“这是今年暹罗的新茶,虽比不上龙井、白毫银针之类的名品,也是个新鲜,君侯不如尝尝看?”
又怕他盛怒之下罚那些丫头婆子:“那猿猴原是我刚住进这院子时便有的,也没找时机放到山上去,如今叫它闯了祸,糟蹋了那花,原是我失察。”
如今天下大乱,商路断绝,货物往来颇为艰难。陆慎坐拥江北之地,江南各地的物产、西南各番邦小国的进贡,对他来说虽不算稀罕,但这种时令之物,譬如新茶,要运到雍地,必得快马加鞭,昼夜不歇,他一向是不喜因这些物欲作耗人力的。
陆慎脸上淡淡的,良久,问:“这是江州重阳节的节礼?”
林容尚不知前院那些江州护卫的事,点点头:“是,半月前随船来了一百来人,妾身安排他们住在城外的别院里,只等拜见过君侯,便叫他们启程回江州去。”
陆慎见她语气轻柔,眉如远黛,一颦一蹙,别有一股江南女子的如水之态,无论是私密的床榻之中,还是日常起居,甚是少见,语气越发冷冽起来:“你今日似有话要说?”
察觉到陆慎的不满,林容踌躇起来,似乎并不是好时机,摇摇头:“没有!”见陆慎似乎意有所指:“不知君侯所说的是什么事?”
陆慎从她惯常写字的紫檀条案上揭起一张宣纸,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