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明,你父亲与你兄长的棺椁,你去北边迎一迎吧。”这时候侯夫人不再以侍疾为名,那是把嫡次子扣留在府上。
“是,母亲,儿子这让人安排。一切妥当后儿子马上出发往北边去迎父亲和兄长的棺椁。”朱弘光应的干脆。
侯夫人点点头。
稻香轩。
杜绵绵自然听着风声,她是与丈夫朱弘光商量一回,她道“四郎,去北边一行,你是直接与二哥求话吗?”
“自然是与二哥提一嘴。孝道一事,二哥必不会阻拦。”朱弘光说的肯定。对于这一位二哥要脸,朱弘光还是清楚的了解这一点。
“那莲子轩呢,你要去提醒一回吗?”杜绵绵问一话。
朱弘光沉默起来,他说道“要提醒一回,如何决断是三哥的事情,提一嘴是我做弟弟的本份。”
“四郎远行,我真的担忧。你往前可没出过这般的远门,北边又是打仗,指不定有北地的流民南下。”杜绵绵还是担忧之色在脸上浮现。
“无妨,二哥出行不会缺少府中的好手相伴。这一路安全有保证的。”朱弘光说着宽慰话。
最后朱弘光去莲子轩向三哥朱弘晴提醒一回。
朱弘晴是沉默着,良久后,他只说考虑考虑。
朱弘光自然便是自己一人先去见兄长朱弘明。在听雨轩的院门处,兄弟二人巧遇上。
“二哥。”朱弘光先喊话。
“四弟。”朱弘明笑着说道“你来听雨阁,可是寻为兄。”
“是啊,有事情寻着二哥一回。”朱弘光赶紧说道“我听说二哥要北边迎回父亲与大哥的棺椁,同为人子,同为兄弟。我想请二哥同意,我想同行北上。”
“成,这事情我同意了。”朱弘明没拒绝。
朱弘光是用孝道一事来求情。朱弘明自己都要做孝子,没得拦着弟弟不当孝子,不尊孝悌的道理。
“谢谢二哥。”朱弘光躬身一礼。
“自家兄弟,如何这般见外。”朱弘明伸手,他拍一拍四弟的肩膀,他说道“你先去准备准备,咱们明个一大早就出发。”朱弘明又交待一话。
朱弘光得着话,他是心情轻松的告辞离开。
待回稻香轩后,朱弘光把事情一说。
“那得备一些药丸子。这去北地一行药绝对不能少。如今是天正热,也怕中着暑气。”杜绵绵是担忧着。
夏天赶路,可不是什么远行的好时节。
“我也是练武之人,绵绵,你不必过于担忧。”朱弘光宽慰妻子。
“在家千日好,离府一日难。应该备上的都不能少。您甭管,我去与嬷嬷商量商量,稍后我再去寻一寻二嫂,问一问她与二哥备上的远行行礼里,哪些能带上,哪些不能带上。”杜绵绵这时候准备去跟奶娘商量好后,又去听雨阁一趟,去跟二嫂嫂冯氏问一问对方的打算。
“四郎,你是不是提前还得跟祖母说一说远行的事情。”杜绵绵提醒一回。
“放心吧,今个晨昏定省时,我会留在庆熙堂与祖母说说的。”朱弘光回的肯定。杜绵绵见丈夫有打算,她就不再多嘴。
杜绵绵与奶娘先商量一个清单,拿着清单,杜绵绵去听雨阁。
在途中,杜绵绵遇上大嫂嫂程氏。程氏瞧着杜绵绵手里拿着的东西,她说道“四弟妹这是去哪儿,这是有什么事儿?”
“夫君要去一趟北边,我准备着清单与二嫂嫂问一问是否有不妥当之处。”杜绵绵简单的回一句。
世子夫人程氏哪还有什么不懂的。这北边一行去做什么。这想一想后,程氏的心情又是低落两分。只她没表露出来。程氏说道“二弟妹如今管着府务,四弟妹去问问是妥当些。你既然有事,我便是不多打扰。”
程氏说完话后,她就要告辞。
杜绵绵瞧着后,杜绵绵是赶紧的说道“大嫂嫂,这没什么打扰的。其时,若是大嫂嫂乐意也可多指点一下我。我是乐得听嫂嫂的点拔。”杜绵绵这时候自然捡着好话讲。
甭看朱世子人没了,世子夫人程氏的膝下还有朱佑禛。又或者说世子夫人程氏还有娘家人撑腰的。
杜绵绵可不敢惹这一位出身好的大嫂嫂。特别是在对方失落时,就怕对方以为她狗眼看人低。这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恨上。
人嘛,一旦落低谷时很容易疑东疑西的。
杜绵绵还是挺在意她在府上的人缘。
“四弟妹,你倒是说话好听。”程氏的语气缓和下来。她说道“只是今个儿我瞧着四弟妹也不得闲,我就不担搁你。你且去忙吧。我也要回朝明阁照顾禛哥儿。”
见着大嫂程氏都这般讲,杜绵绵说道“禛哥儿的事情要紧,我不担误大嫂嫂的时间。那我忙碌完后,我再去朝明阁陪嫂嫂说说话。也瞧瞧禛哥儿的情况,可是好转许多。”
“成,朝明阁自然是欢迎四弟妹的。”世子夫人程氏应一回话。
这妯娌二人一道别,再是分开后。杜绵绵往听雨轩去,程氏往朝明阁回。
朝明阁。
程氏一回来后,她就是让丫鬟把从库里拿来的最好人参交给她的陪嫁程嬷嬷。这是程氏准备给禛哥儿配药膳用的。
方子是太医给开的,只是药量太小。程氏又想选着最好的参,她怕下头人糊弄,于是就亲自去一回公中的库房。
这回来后,人参交给嬷嬷收好。
程氏又去禛哥儿的屋中。
腿伤严重的朱佑禛如今伤情好上许多。只是行动上还是不便,还要继续养伤。
“母亲。”见着亲娘进屋,朱佑禛喊一话。
“禛哥儿,今个儿腿还难受吗?”程氏问道“有哪处不舒坦一定要讲,我好请太医来府上给你瞧一瞧,千万莫要避疾讳医。”
“母亲别担心,我会好好养伤。”朱佑禛是安慰话。
“父亲……”朱佑禛说道“我听嬷嬷讲二叔要北上,要去迎祖父与父亲的棺椁。”朱佑禛小少年一个,他却是少年老成。
只能说皇宫很养人,朱佑禛的说话神态真不像是一个纯真的少年郎。他更像是被打磨过的圆石。
“我做为人子却是受伤在身,不能前往。我心头愧疚。”朱佑禛面上有些难受的神情。
“禛哥儿你养好伤,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禛哥儿你是长房长孙,身为世家子当不能仪容有损。”程氏劝诫话。朱佑禛自然听进去。
“我明白,母亲。”朱佑禛说道“我若是仪容有损,大皇孙身边的伴读之位必然失去,想立于朝堂上也会万难。不过母亲不必担忧,太医都说儿子再休养两三个月,伤势自会痊愈。”
这时候朱佑禛知道的事情便是祖父、父亲在北地战场出事情。他不知道的是宫里大皇孙也出事情。这是世子夫人程氏的意思。
子替父守孝,天经地义。这等事情不能瞒,也不敢瞒。
孝道一事,天大地大,也绝对不敢出一点差迟。
可儿子禛哥儿的前途出问题,能瞒一瞒,自然就是瞒一瞒。程氏也是怕儿子受着一重打击后,再受另一重的打击。
毕竟朱佑禛一直把忠勇侯府的担子以为是自己的责任与骄傲。一旦他知道忠勇侯府的宫里支柱大皇孙出事情。这个结果是什么?
程氏不想去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