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宫中帝后齐齐倒下,说是中了毒,下毒的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帝后挣扎间,有人蛊惑,陛下便令人赐了毒酒……”
说实话,杨玄对于那位死后被追封孝敬皇帝的父亲并无多少感情,在他的心中,杨略更像是一个父辈。
怡娘来了个倒叙:“当初太子殿下被废后,看似从容,可一次侍妾有孕,殿下便令奴把郎君悄然带出宫去,送到了杨略家……”
左相不是我的外祖?剩下的杨玄自己就能脑补了,他问道:“那我的母亲何在?”
后宫的事儿看来怡娘了解的更多,她有些为难,“郎君……”
“哎!”杨玄苦笑,“说吧。”
怡娘低着头,“当时殿下被幽禁,为了送出郎君,损失了殿下的心腹侍卫六人。郎君的阿娘……宫中毒酒到了,殿下便令她喝了一杯。”
“这是父亲的慈悲,还是男人的残忍?”杨玄分不清,“那个……要不你们去寻贞王和庸王试试?”
曹颖苦笑,“贞王和庸王在明面,不敢动,再说他们的资质……也就那样,恕老夫直言,做富家翁尚可,一旦生出野心,他们死得更快,还会拖着一群人死无葬身之地。杨略上次出动隼鸟送信给怡娘,提及郎君十岁进山狩猎,更提及了郎君知晓身世后还给杨定夫妇留下大半私房钱之事……”
怡娘抬头,“郎君十岁进山狩猎,是勇毅;留下大半私房钱给杨定夫妇,这是仁慈,和当年的孝敬皇帝一般,是真龙血脉。”
曹颖举起右手,怡娘举起右手。
“青天在上,我二人对郎君忠心耿耿,若是背叛,死无葬身之地,子孙世代为奴!”
杨玄看着屋顶,“可我不想造反。”
曹颖说道:“郎君若是不造反,迟早有一日身份会被发现,到时天下之大再无郎君容身之地。再有,郎君不造反,我等有何颜面去见孝敬皇帝……”
怡娘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剪刀,倒转过来对着高耸的胸脯,低声,但近乎于泣血般的低鸣,“那奴便先走一步,去见孝敬皇帝!”
剪刀猛的朝着胸脯插了下去。
这是假的吧?还想忽悠我!
看了十几部电影电视的杨玄楞了一下,直至剪刀到了胸脯,这才挥手。
呯!
水杯撞到了怡娘的手背,剪刀落下,可还是进去了些,鲜血顺着流淌了下来。
怡娘猛的一头撞向案几的角。
那张脸上,骇然全是刚烈。
杨玄捂额,“罢了!”
曹颖拉了怡娘一把。
“我睡一觉,你们别吵。”
杨玄倒头就睡。
醒来已是寅时,开门出去,曹颖和怡娘站在门外,浑身上下都被露水打湿了。
二人抬头。
杨玄打个哈欠,“那就造个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