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害怕了?这是有些心慌,后来弟妹带着孩子来了几次,说了一通生孩子的事,我自然就不慌了。”
“嗯!我不是怪你。娘子那边有孕了,回头你抱着大郎去请见,陪陪她。”
“方便吗?”
“方便。”
“那好。”
“阿姐!”
尚能急匆匆的跑进来,见林飞豹也在,就胡乱拱手,把手中的拨浪鼓丢给商娥,“刚来了一支商队,阿耶做成了一笔生意,说是让你们回家吃饭。”
林飞豹应了,抱着孩子出门,给他们姐弟说话。
“姐夫回来许久了,阿姐,就没准备再要个孩子?”尚能皱着眉,“再有,姐夫这个护卫究竟前程如何?若是好,以后大郎就要好生琢磨,看看是读书还是练武。”
商娥看着孩子,“你姐夫看似粗豪,可心细如发,待我比你待弟妹还好。有了他和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孩子的前程,你姐夫说了,让我不用操心,以后自然有。
至于读书还是练武,你姐夫说不用管,等大郎大些后再说。”
“这般没谋划?”尚能摇摇头。
晚些,林飞豹和妻儿去了岳家。
商全正在陪着一个小吏说话,小吏神色矜持,“你想做官家的生意倒也好说,不过此事得一步步的来。
使君说了,州里采买东西必须有规矩,就算是采买瓦片,每片瓦的大小,厚薄,能用多久,都得有规矩,订下契约。”
商全笑眯眯的道:“此事还得麻烦你。”
“不好办呐!老商!”小吏淡淡的道:“今日我来你家,就是破例。”
“老夫心中有数。”商全赔笑道。
“事儿不好办!”小吏冷着脸。
商全就等着这句话。
一小块银子递过去。
小吏干咳一声,顺手接过。
“此事能不能办,我也不敢说。”
收了钱还特娘的说难办,难办的话,这钱就打水漂了。
这人就是个老油子啊!
商全心痛不已,但却不好收回来。
“阿耶!”
商娥抱着孩子进来,没想到有客人,慌忙退出去。
小吏收钱正好被看到,马上就黑着脸,起身道:“这是谁?”
“你慌什么?小心摔了。”
林飞豹进来扶住妻子。
商全赔笑道:“是小女和女婿……”
他看到小吏面色剧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女婿。
“小人并未收钱!”
那块银子就如同是烫手的山芋,被小吏丢了出来,落在案几上,哐的一声。
林飞豹看了他一眼,“名字。”
小吏面色惨白,“小人真是第一次。”
这受贿被人女婿当场看到,这个女婿还是使君身边得用的,小吏此刻只想死。
“名字!”林飞豹皱着眉。
“冯陆。”小吏报上名,林飞豹说道:“去吧!”
冯陆赔笑着告退,临走前对商全说道:“商公那事就交给小人了,回头就办,回头就办!”
商全起身相送。
“不敢不敢,商公留步,务必留步!”
一家子这才安生坐下说话。
“女婿在使君身边得用?”商全今日请女婿来吃饭,就是想着女婿是使君的护卫,好歹冯陆也得给个面子,把事儿办了。
没想到见到女婿后,冯陆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林飞豹接过孩子,让商娥歇息,“就是护卫。”
商全有些失望,又不死心的问道:“你成亲时,使君亲自出马做了你的函使,可见是看重你的。”
林飞豹说道:“每个护卫成亲,使君都去了。”
商全笑道:“老夫还想着有些可惜,可转念一想啊!使君和气,重情,这也是好事。这人啊!也不能贪得无厌。”
林飞豹说道:“丈人的生意不差。”
“可不是,今年这生意越发的红火了,老夫看就是大郎带来的运气。”商全接过外孙,笑眯眯的道。
“丈人,钱够用就好,许多事,做了会惹麻烦。”
商全一凛,“这话……可是使君有吩咐?”
林飞豹说道:“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就好。”
晚些回去,他求见杨玄。
杨玄正在书房里绞尽脑汁想孩子的名字。
“郎君,今日我去了岳家,正好碰到丈人向一个小吏行贿。”
杨玄抬头,“临安成了商贸之城,每日过手的钱粮太多。我知晓人心不能考验,可监督却难。正想着寻个口子整顿一番,此事正好!”
他突然想起一事,“为何说出你丈人行贿之事?”
林飞豹说道:“我那丈人极好,就是一点,贪心。他知晓我是郎君的护卫,几次试探,便是想借了东风。我想,借此让他有个警醒。”
这便是忠心耿耿呐!
和林飞豹比起来,陈州的官吏就有些欠收拾。
刘擎离任后,杨玄并未搞大动作,陈州官场波澜不惊。
他在观察。
“那些钱粮每日都在官吏们的眼皮子底下流动,伸个手抓一把行不行?只要有人带着头,其他人就会跟随。”
道德从来都不是一日滑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