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在小坡上看着胜拔等人。
“是谁?”胜拔心中一个咯噔。
骑兵回身招手,呼喊着。
“有肥羊!”
马蹄声骤然大作。
呜呜呜!
号角长鸣。
“集结!”
部族里乱作一团,除去老弱,都拿起兵器上马。
三千余骑让胜拔多了信心,“看看!”
一面大旗从对面冒了出来。
旗手骄傲的昂着头,目光中不加掩饰的带着轻蔑之意。
“是杨狗!”有人尖叫。
“是杨狗来了!”
“快跑!”
“住口!”胜拔喝道:“只有数百骑!”
对面的小坡上,骑兵不断聚集。
“三百余!”胜拔眼中多了异彩,“这是机会!”
他拔出长刀:“杀了杨狗,每人十头羊!”
他确信,当自己击败杨狗的消息传回王庭时,怀恩会毫不犹豫的赏赐自己无数牛羊。
而他,也将会成为草原上的英雄!
“首领,会不会有诈?”
“杨狗最喜带着小股骑兵四处查探!”
胜拔高举长刀:“跟我走,杀杨狗!”
“杀杨狗!”
欢呼声中,小坡上的杨玄摸摸鼻子,“娘的!就不能换个称呼?”
每次听到杨狗这个称呼,他就有些恼火。
主辱臣死,林飞豹说道:“郎君,我带人去冲杀吧!”
杨玄摇摇头,“我就是诱饵,等等,等他们再近前些。”
杨狗没动!
这是个好消息!
胜拔一边摧动战马,一边喊道:“包抄过去!”
马蹄声如雷,可杨玄依旧不动。
“杨狗,这是傻了吗?”
胜拔心中生出了些不妙的念头。
杨玄拔刀,“差不多了。”
身后,几个护卫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
哒哒哒!
马蹄声从两侧传来。
胜拔左右看去。
号角声仿佛是召唤恶魔的信号,随着这个信号,两翼冒出了大股骑兵。
“这是个圈套!”胜拔尖叫道:“杨狗是想全灭了咱们,撤!撤!”
“真是无趣!”杨玄轻轻挥手,“出击!”
三百骑冲了上去,瞬息就击溃了正在掉头的胜拔部。
“杨狗来了!”
一些人在拼命的尖叫,仿佛如此就能消除自己的畏惧。
但包围圈在迅速形成。
“饶命!”
数百骑护着胜拔在等待着什么。
杨玄策马过来。
“我愿归顺使君。”胜拔说道:“只求活命。”
“这人倒是有些眼光。”杨玄说道。
他轻轻摆摆手。
“使君令。”张栩喊道:“尽数杀了!”
“饶命!”
卫王和李晗也跟来了。
“尽数杀了?”
卫王都为之一惊。
赫连燕淡淡的道:“不杀,难道等着他们去通风报信?”
李晗点头,“是啊!子泰带着大军绕了个圈子,就是为了突袭。”
卫王说道:“此等事谁敢去主持?”
李晗淡淡的道:“小事罢了。”
卫王偷偷收藏的美酒被李晗寻了出来,喝的一干二净。
这酒可是卫王从长安千辛万苦寻来的,本想慢慢喝,可却被李晗来了个断根。
这恨意滔滔,让卫王冷笑,“你也敢?”
“子泰!”
杨玄回头,“何事?”
卫王指指李晗,“建明说想试试领军shā • rén。”
“哦!这倒不是坏事。”
无论如何,宗室都是杨玄需要争取的一个力量。而李晗就是引子。
“如此,你去主持!”杨玄丢出了好处。
“好说!”
李晗策马冲了上去。
卫王到了杨玄身边。
“你怂恿了他?”
“嗯!”
“为何?”
“明面上是他偷喝了我的美酒。”
“实在话呢?”
“梁王前阵子派了个人来,说他在临安不务正业许久了,该回去了。”
“这是何意?”
杨玄不觉得梁王会心疼这个孙儿。
“李珍最近宠爱一个侍妾,想把她的儿子立起来。”
“庶子不能继承王爵。”
“李珍想让那个庶子继承的是钱财。”
“特娘的,他就不怕被拔管?”
“什么拔管?”
“就是临死前,被子孙联手掐死!”
“他哪会在乎这等事。梁王那边有些头疼,想让建明回去。”
“他回去能作甚?不过是靶子罢了!”
“觉着没了祖孙情义?”
“嗯!”杨玄淡淡的道:“情义这个东西是有价的。家产越多,情义就越薄。”
“你这话,倒像是那些老翁的口吻。”
“难道不对?”
“对!故而梁王府内部斗的乌烟瘴气,而宫中斗的你死我活。”卫王说道:“什么情义,归根结底就两个字:权力!”
叔侄相对一视,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穷人分家,为了一床被子也能打破头,兄弟之间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贵人分家,为了田庄店铺能暗地里给兄弟使绊子,捅刀子。
前方,李晗带着十余骑冲了过去。
“排好!”
俘虏们被叫起来站好。
“挖坑!”
有人不愿,喊道:“这是掩埋我们的坑,别挖!”
“杀了!”
喊话的人被射杀。
李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挖坑,还能多活一阵子,不挖,立时处死!”
嚎哭声中,那些俘虏拿起工具,开始挖坑。
“杀俘不祥!”
李晗的随从劝道:“而且杨使君让郎君出手,这不地道。”
“住口!”李晗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是!”随从被吓了一跳。
坑挖好了。
卫王问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我也想有别的法子!”杨玄指指那些将士,“可若是不动手,消息传出去,驭虎部就会出兵。此战胜负再难预料。我是陈州刺史,我要先为了那些兄弟们考量。”
“杀!”李晗挥刀。
他一刀接着一刀的劈砍着。
杨玄也一直在看着。
俘虏杀光,埋掉,已经是下午了。
“就地扎营!”
杨玄随即令斥候四处打探消息。
赫连燕跟在他的身侧,“郎君这是想磨砺这位李郎君吗?”
“谈不上磨砺,只是让他知晓许多事并非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