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他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想作甚?”
大汉狞笑,“耶耶担心你走错路,可要带你一程?”
老贼低声道:“是勒索。”
“带尼玛!”杨玄俯身捡起凳子,猛地砸过去。
“杨使君,找你找的好辛苦。”
一个内侍满头大汗的进来。
呯!
大汉脑门挨了一凳子,翻着白眼,踉踉跄跄往后退。
噗通!
就倒在了内侍的脚边。
内侍低头看着他,再抬头。
我最近的火气好像有些大啊!
杨玄心中嘀咕,但却觉得念头通达了,身心愉悦。
“可是有事?”
“陛下令咱来寻你。”
“这就走。”
杨玄从大汉的身上跨过去,问道:“可知何事?”
一锭银子有些生疏的递了过去。
杨使君看来对行贿并不精通啊……内侍说道:“陛下说了,太子在东宫颇为寂寞,让杨使君去陪陪。”
太子被幽禁。
让我去陪陪。
幽禁。
陪陪!
这话,怎么就那么渗人呢?
杨玄心中一个咯噔。
“陪着说话?”
内侍笑的让杨玄想到了卷轴里看到的那幅名画,谁的微笑来着,什么神秘。但他当时的感觉就是摆出来的模样,和神秘压根不沾边。
“可不是,太子从进去到现在,就没和人说过话,据闻,每日都在自言自语。”内侍掂量了一下袖子里的银锭,笑容越发的真切了,“听闻使君的娘子擅长医术?”
“也就是没药死人。”
内侍眼皮跳了一下,“太子也喜欢医术,请使君去与他探讨一番。”
可我不懂啊!
而且,太子什么时候精通医术?
而且,我去和太子聊医术,为何?
“就没个目的?”
“聊着就好。”
杨玄的火气一下消散了。
身后,姜鹤儿嘀咕,“郎君火气好大。”
老贼笑嘻嘻的道:“老夫也发现了。”
“可有法子?”姜鹤儿低声道:“我整日跟着郎君,就怕遭殃。”
老贼笑的是真神秘,“你不是想着遭殃?”
“什么意思?”姜鹤儿不解。
“郎君那个……年轻气盛啊!”
“年轻气盛和火气大有关系?”
“当然,气盛……嗯!”
“那我回头劝劝。”
“好事儿,不过记得别在外面劝。”
“那要去何处劝?”
“卧室。”
……
东宫。
侍卫们懒洋洋的躲在阴影下,低声说着些八卦。
至于寝宫内的那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个活死人。
“这得看守到什么时候去?”
一个侍卫目光呆滞的问道。
另一个侍卫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这活计轻省啊!难道不好?非得要跟着在太阳底下暴晒才舒服?”
侍卫摇头,“舒坦是舒坦了,可我总觉着自己这阵子,好像是白活了。每日都是如此,日复一日,没个头,那我活着作甚?就是为了看守太子?”
“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屁!耶耶宁可去军中,也不愿在这里。”
“就是觉着无聊?”
“可不是?你想想,咱们整日在此就是发呆……若是没了你们,就我一人在此,每日就在此……想想,那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这不是还有咱们吗?”
“可你们在,难道不也是如此吗?”
众人默然。
是啊!
大家都在空耗生命。
“哎!”一个年岁大的侍卫叹息,“想想乱世人命不如狗命,你就觉着如今是多么的惬意。至于空耗,里面那位贵人才是空耗。”
“站好!”
有人低喝。
众人下意识的站起来,该溜达的溜达,该巡查的巡查。
一个内侍带着杨玄来了。
“陛下令开门。”
“是。”
大门缓缓打开。
吱呀……
昏暗的寝宫内渐渐被光明侵入。
太子就坐在地上,身上衣裳肮脏凌乱。
他用手遮挡着眼睛,眯眼,从指缝中看去,见是杨玄,就开口: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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