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家主吧!”宁雅韵站在那里,甩甩麈尾。
彭联亲自去提人。
热情的不像话。
宁雅韵记得此人刚开始可没那么热情,对杨玄也带着戒心,只是一夜之间,态度变的和改头换面似的。
人啊!
都是趋利避害的!
宁雅韵道心微微一动,旋即平静。
王氏的家主王盛昌,今年五十余岁,保养的极好。
哪怕是身为阶下囚,他依旧保持着风度。
“跪下!”
两个军士喝道。
风度的王盛昌轻蔑一笑,膝后就挨了两脚,扑倒在宁雅韵身前。
“风度,从来都是别人给的。别人不搭理你,你所谓的风度便是自作多情。”
宁雅韵摇摇头,在他看来,这等人坚持的风度,实则便是一种优越感。
王盛昌跪下,“先生所谓的风度是何物?”
依旧桀骜啊!
宁雅韵说道:“老夫眼中的风度,乃是出自于对这个世间的认知,以及,自己对某些道德的坚守。而不是炫耀的东西。”
也就是自然而发的气息,气质。
但现实中,宁雅韵看到最多的所谓风度,皆是优越感。
他摇摇头,不准备和王盛昌探讨这个问题,“老夫来,是有个疑惑,王氏多年富贵,为何要背叛大唐?”
王盛昌一怔,显然没想到宁雅韵来是为了这个问题。
“重要吗?”他反问道。
“老夫修心,修心不能闭门苦练,要感悟。感悟山川河流,但更要紧的是感悟人心,人性。故而,老夫来问问你。”
宁雅韵对彭联说道:“对妇孺宽容些。”
彭联不知宁雅韵的身份,但能让杨玄尊敬的老人,就值得他尊重,“是。”
“多谢了。”王盛昌笑了笑,“背叛……所谓的背叛,在世人的眼中便是大逆不道。可王氏多年传承,家学渊博。老夫这一代开始,在仕途上却屡屡受挫。”
“嗯!”宁雅韵是个好听众,嗯了一声,作为鼓励和回应。
“老夫们心自问,自己才华出众,为何前程灰暗?”王盛昌讥诮的道:“再看看朝中那些蠢货,陈慎那等十棍子都打不出屁的人,竟然能为左相。
再看看杨松成,靠着世家门阀的身份,卖女求荣,这才得以上位。
再看看其他人,不是运气好,便是仕途有人帮衬……”
“所以你觉着委屈了?”
“难道不是?”王盛昌怒道:“老夫一身才华,若是能进了朝堂,上马可为帅,下马可为宰相,辅左帝王成为盛世。
可却因老夫不擅吹捧,不擅低头献媚,以至于蹉跎至今……哎!哎!你去何处?”
宁雅韵已经失去了兴趣,走到门边,回身道:“昨夜有人说,王氏觉着不顺,不是自己的错,是这个世间的错。
老夫有些好奇,心想哪有此等无耻之人。你一番话让老夫羞愧,原来,真有,而且不少!”
他叹道:“老夫在山门中闭关多年,是有些孤陋寡闻了。看来,该出来多走走。”
王盛昌怒道:“朝中打压我等有才之士……”
“不不不!”宁雅韵摇头,甩甩麈尾,“这不是什么打压,你以为的打压,实则只是自己的想象。
至于所谓的怀才不遇,在老夫看来,不是什么怀才不遇,而是……看到别人一路升迁,你妒火中烧罢了!”
“不!”王盛昌蹦起来,被两个军士按住。他拼命的挣扎着,脸上涨红,“并非如此,老夫并未嫉妒,老夫并未嫉妒。老夫是有才,老夫大才槃槃呐!
苍天,老夫这等大才却被无视,无人重用,这是何等的可耻!
这个大唐,为何不毁灭了!为何!为何啊!?”
宁雅韵回到了驻地,杨玄在打盹。
“掌教回来了。”
“嗯!”
宁雅韵坐下,说道:“子泰。”
“您说。”
“以后少用那等自视甚高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