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守将何松拍着城垛,有些惆怅的看着北方。
他是南院大王赫连礼的人,在赫连峰御驾亲征之前,就被赫连礼举荐出镇南归城。
南归乃是坚城,他自觉是个好差事,可没想到赫连峰御驾亲征失败,随即新帝登基……朝中乱糟糟的。
“最近朝中颇乱。”副将德长看着他,“陛下继位后为先帝守孝,连续十余日只喝米汤,孝心感天动地,依旧被斥之为装模作样……”
“可陛下没瘦啊!”何松苦笑。
喝了十几日米汤的赫连春,竟然白嫩了些,看着肥头大耳的,让人无语。
新帝登基,又不是皇帝的血脉,于是被各种针对。
不只是皇帝,南院大王赫连礼也被针对了,有人弹劾他任用私人,把何松弄到南归城这等要紧之地。
弹劾当然得有根据……何松在五年前领军征伐草原叛乱,那一战他表现的可圈可点,可好死不死的,却挨了一刀,流血无数,差点就没救回来。
他养伤养了近乎四年才复出,却没有合适的位置。直至南归城出事,恩主赫连礼和别人交换了些利益,成功让来出镇南归城。
如今,那些人就用这个来弹劾赫连礼。
一个差点被草原部族弄死的蠢货,竟也能出镇南归城?!
你赫连礼收他的好处了吧!
这话龌龊,但赫连礼却百口莫辩,只能把何松多年前的战绩拿出来显摆。
可那是老黄历了啊!
在众人的眼中,何松就是个过气的将领,没有赫连礼,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详稳的能力,下官是佩服的,朝中那些纷争,下官以为,详稳无需在意。”德长很会察言观色,见何松神色惆怅,就出言安慰。
何松打起精神,“廖劲被鹰卫刺杀成功,据闻无法下半身尽数废了。杨玄初掌北疆,各方掣肘不会少。本来我还想着他能否出击……如今看来,这等想法有些可笑。”
“是啊!在这等局面之下,他如何敢出击?”德长也有些失落,“详稳要战绩来回击那些弹劾的蠢货,下官也需要战绩来积累功勋,等待升迁。可……哎!”
两个有些失意的守将在城头唏嘘着。
一队斥候准备出城哨探。
带队的冲着城头行礼。
何松说道:“此次哨探去远一些,碰到唐人多杀几个!”
“领命!”
斥候们喜滋滋的走了。
“详稳是想激怒杨狗?”德长问道。
何松说道:“杨狗的性子我倒是摸到了些,最是不能忍的一个。不过,当下他焦头烂额,就算是shā • rén挑衅,估摸着他也会憋着。”
“憋一憋的,就成了龟!”
“哈哈哈哈!”
城头狂笑。
天气不错,阴天加细雨,一股股风吹过,爽的一批。
两个守将在城头说着朝中最近的局势,都有些忧心忡忡,担心自己被宁兴的漩涡卷进去。
“唯有立功!”何松确定了自己未来的路……赫连礼如今也被对头攻击,顾不上他。如此,他当自救!
想通了这一点,何松吩咐道:“从今日起,多派斥候游骑,见到唐人就杀,务必要激怒杨狗!”
德长应了,笑道:“杀多了,看他可还有脸躲在桃县不出头。”
“不出头,那可不正是龟吗?”
“哈哈哈哈!”
二人不禁捧腹大笑。
“斥候回来了,咦!不对!”
何松抬头,就见十余斥候在细雨中疯狂打马。
“这是……”
斥候们进城,为首的上了城头,身上还有刀伤。
何松问道:“这是遇到了唐军斥候?”
斥候跪下,眼眶红了。“咱们遇到了王老二,兄弟们被他杀的……呜呜!”,斥候呜咽几声。
“那个人头狂魔?”何松算了一下距离,“这不对!”
德长问道;“你等百余骑,王老二带了多少人马?”
“八十余骑!”
“你还能带着十余骑归来,不错!”德长觉着这个斥候不错。
哒哒哒!
远方传来马蹄声。
细雨如丝,如情人的眉眼。
数十骑在细雨中冲了出来。
为首的把手中的东西一扔。
呯!
圆滚滚的东西在雨水中翻滚几下,竟然是颗人头。
那人冲着城头狞笑,“人太少,不挣钱!再来几个!”
“是王老二!”
何松一阵惊喜,“王老二来了,那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