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鬼呢!
寡妇珞都囔着,等他喝够了,这才小心把他放下去。
喝了水,杨玄沉沉睡去。
进入梦中。
他出现在一个宫殿外。
殿内,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里,看着格外孤独。
“孤何罪?”
他喃喃说道:“是了,孤有罪,孤,不该如此深信亲人。”
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队侍卫簇拥着一个内侍来了。
内侍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尖声说道:“陛下旨意,废太子洵大逆不道,赐鸩酒!”
中年男子抬头,冷笑,“毒酒?拿来!孤,喝了便是!”
内侍给他斟酒。
中年男子说道:“再来一杯!”
两杯毒酒摆在桉几上,内侍说道:“还等什么?”
中年男子开口,“让黄氏来。”
一个看着有些怯弱的妇人被带来。
“来,黄氏,喝了它!”
中年男子举杯,好似一种释然。
妇人惶然,四处张望,彷佛在寻找着什么。
可左右都是空荡荡的啊!
“嗯!”内侍冷哼一声,身后的侍卫手按刀柄上前,喝道:“饮!”
妇人颤栗了一下。
中年男子说道:“喝了吧!躲不过的,跟着孤一起走。”
妇人问道:“我儿呢?”
中年男子说道:“走了,他走了。”
妇人摇头,“奴想看他一眼。”
中年男子不耐烦的道:“让她看一眼。”
一个侍卫抱着一个襁褓出来。
侍卫长的有些像是杨略。
妇人看了一眼,伸手摸摸孩子的脸,“好孩子,阿娘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啊!”
她坐下,拿起酒杯,仰头就喝。
呯!
她的手一松,酒杯落地粉碎。
那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襁褓里的孩子,脸上还努力带着温柔的笑。
杨玄勐地睁开眼睛。
头很痛。
“人呢?”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郎君。”
杨玄捂额,“水。”
他喝了两壶水,一动,肚子里就哐当作响。
动不了了。
他靠在床头,觉得头晕的厉害,身体也有些发软。
就像是刚和人厮杀了许久。
“我昨夜没闹腾吧?”杨玄的酒德一直很好,而且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
这一点,连寡妇珞都佩服。
北辽那边的男人,喝醉了打自家女人的屡见不鲜。
“郎君醒了。”
章四娘来接班,寡妇珞起身告退。
出了房间,她看到了站在对面屋檐下的怡娘。
怡娘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先去洗漱吃早饭。”
这是要寻她谈话之意。
寡妇珞福身。
晚些,她再度回来。
屋檐下,怡娘在看着她,从走路的姿态,到身姿的摇摆,最后是脸色。
随即,失望之色微微泛起。
“昨夜,郎君并未亲近你?”
寡妇珞低头,“是。”
昨夜她带着警惕而去,担心被杨玄趁着醉意给欺凌了,没想到杨玄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怡娘看着她,“肌肤白嫩的我见犹怜,这是让你骄傲的地方。
不过,红颜短暂。
许多时候,错过了便是一生。”
当年宫中多少美人儿,刚开始还带着傲气,觉着自己容貌与才华并重,不说是仙女吧!至少也得是美女。
如此,何须去学那些蠢货争宠,贵人自然会闻香而来。
但,时光荏冉,贵人一直没来。
空老了容颜!
“是。”
寡妇珞低头,心中却颇为不以为然。
杨玄的后院中,周宁这个正妻的地位无人能撼动,言笑之流的就是个陪衬。最后便是姜鹤儿和赫连燕二人。
这二人手中有职事,姜鹤儿娇憨可爱,赫连燕狐媚动人,被众人一致看好。
“这是你的无能!”怡娘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出悲剧在酝酿。
可我,不愿意啊!
寡妇珞说道:“郎君还有姜鹤儿和赫连燕伺候。”
“呵!”怡娘冷笑,“别人的事你少操心,且操心操心自己。郎君如今是北疆之主,整日忙碌。男人在外面辛苦,回来,女人就得安抚他,否则,养你等作甚?”
寡妇珞心中冷笑。“奴知晓了。”
“去吧!”
“是!”
怡娘看着寡妇珞转身离去,走路时,身子微微摇曳,幅度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