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没给他们留情面,走到了高台前方。
下面,裴俭一掌就把那个军士拍在地上,身体抽搐。
他知晓杨玄令自己出手,就有立威之意,于是冲进了那十余人中间。
众人只见人影不断飞起。
少顷,裴俭站定,身边倒下了一圈人。
杨玄指着那些军士说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别人的眼线,我,不问。我就想问问你等,军规何在?”
他缓缓看着这些人。
无人回答。
他们能冲着江存中咆孝,但却不敢冲着眼前这个男人撒野。
从太平一路走来,这个男人的身后留下了斑斑血痕。
一个个敌人倒在了他的马蹄之下。
杨字旗所到之处之地,京观无数,令异族丧胆。
刚执掌北疆,他第一件事便是打破了北疆固守的传统,率军攻破南归城。
他甚至还弄死了皇帝派来的数百人。
这个男人,柔和时能和军士们坐在一起吃饭,强硬时能和整个北疆豪强为敌!
谁敢直面他?!
没人敢!
江存中等人在边上看着,看到杨玄静静的站在那里,校场上的万余人便噤若寒蝉,心中不禁一凛。
也站直了身体。
整个校场都安静了下来。
杨玄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一样,自在的沿着高台边缘来回踱步。
“我知晓你等心中觉得不公,觉着自己为北疆效命多年,为何一朝被扫地出门。”
他看着有些骚动的人群,说道:“一个家,有老有少,有强有弱。老了,干不动了,却舍不得歇息,这是好事儿,说明这个家凝聚力强!”
这是在夸赞我们……那些将士心中一松。
杨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踱步,“节度使府中,那些老弱无法胜任本职,频繁出错,便会主动要求换个职位……不耽误事。”
这个语气,不对了!
“家中的老弱干不动了,可以在家编草鞋,养鸡养鸭,带带孩子,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在想,为这个家分担,为这个家,尽一份力!
节度使府中的官吏无法胜任本职,便会主动要求换个职务,为何?只因每个职务都有自己的本分。
上面的事传到你这里,在你这卡住了,在你这里错谬不断。随即,整件事就乱了,整个节度使府,就乱了!
他们知晓,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故而主动请辞!”
杨玄止步,正对着校场,用手指着这些将士,“那么,为何你等不能?”
有人喊道:“我等为北疆流过血!”
情绪,马上就起来了。
江存中看了南贺一眼,微微摇头,低声道:“不好收场了。”
南贺说道:“看!”
江存中抬头,就见杨玄……好像是勃然大怒?
“草泥马!”
轰!
副使骂人了!
对军队历来宽容的他,竟然骂人了。
还指着骂。
“为北疆流血牺牲的,如今都在忠烈祠中供奉着。他们为北疆而死,无怨无悔。北疆军民供奉他们,心甘情愿。你流过血,谁特娘的没流过?”
杨玄是真的怒了,“家中的老弱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贡献?老了老了,却主动去干别的。为何不歇息?
因为,他们在乎这个家!
北疆如今面临来自于长安的打压。告诉你等,长安的钱粮,没了。
从今往后,我北疆要自力更生,要自己养活自己,这便是咱们这个家的窘况。
要想改变这个家的窘况,该如何?
种地!开源节流。
你等在军中能作甚?杀敌?”
老弱老弱,战时基本上都在后面。
不说打酱油,但作用也不大。
“不能杀敌,却在军中继续厮混,以往我也不说,该如何就如何。可如今这个家出了问题,咱们能不能体谅?能不能?!”
他看着这些人,眼中多了冷意。
体谅,从来都是双方面的。
军中养着这些人多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