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那些士子说想留在北疆效力。”
谭进兴奋的寻到了杨玄。
杨玄指指俘虏们,“带走!”
俘虏们叩首,觉得今日老天开眼,让自己逃过一劫。
杨玄对谭进说道:“此事报给刘公。”
“是。”
刘擎忙的焦头烂额的,听到这事儿,不禁火冒三丈,劈手就扔了手中的文书,“婉拒,多送程仪,就说我北疆军民,翘首以盼诸位大才明年蟾宫折桂。”
谭进不解,“司马,为何不收呢?”
刘擎没好气的道:“这些士子皆是家中的宝贝,他们的前程岂是自己能决断的?此刻他们……哎!可是副使弄的他们热血沸腾?”
谭进摇头,“是那些学生。”
“一样,都是热血沸腾。”刘擎不满的道:“这些年轻人头脑一热,就决定留在北疆。咱们若是一收,他们的父母亲人就会不满。”
刘擎拿起茶杯,发现没了茶水,谭进赶紧给他倒茶。
喝了一口茶水,刘擎长吁一口气,“在那些人的父母亲人的眼中,我北疆就是个凶恶之地,哪里能让自己的孩子留下?
若是咱们真收了,他们会质疑,我家孩子行事冲动那是因为年轻,你等老油子,竟也敢收?这不是坑人吗?”
谭进明白了,“那此事……”
“这阵子招待好一些,多让他们看看我北疆的苦楚,但也要让他们看到我北疆军民的坚韧不拔。”
刘擎摆摆手,谭进告退。
“副使。”
杨玄来了。
谭进拱手。
“去吧!”
杨玄过来坐下,“辛苦您了。”
刘擎没好气的道:“好人你做了,恶人老夫做,这倒是没啥。可你这般筹谋,为的是什么?数十人的好感对我北疆何益?杯水车薪罢了。”
杨玄笑了笑,“如今外界对我北疆的看法颇为不善。要想转变,不只是要做,还得说。
包冬那边是一路,外面还得有一路。
我正愁着让谁去外面宣扬我北疆的艰难,没想到这些人却来了。”
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
刘擎抚须,“于是你便故意说除去机密之外,任何地方都能去。
那些人中,有人心怀叵测,第一必然想去看看北疆军,于是被震撼。其次想看看学生。”
“他们以为北疆的学生和其它地方差不多,都是上等人的子弟。若是能联手,就能给北疆制造麻烦。可谁曾想却被一个贫家子弟给说的哑口无言。”
杨玄的安排还没上,林和出手,就把那些士子给镇住了。
“我若是拒绝,难免会令外界猜测,给这些士子带来麻烦。您拒绝就不同了,有心人甚至能解读为,您和我生出了龃龉。”
刘擎觉得头痛。
“有用吗?”
“会有大用。”杨玄说道:“您小看了宣传的用处。
是人就有显摆的心思,这三十余人散于大唐各处,他们会把这段经历当做是谈资。
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想法,都喜欢标新立异。
世人说咱们北疆的坏话,他们就会反驳,随即把自己看到的,经历的说出来……
刘公,这便是给咱们北疆宣传呐!”
刘擎一怔,“这手段,有些意思,你给老夫细细说来。”
杨玄还挂念着儿子,“包冬明日回来,到时候您问他,他更清楚。”
刘擎无奈,“还有一事,江存中先前来寻老夫要粮草,说是你要准备攻打南归城?”
杨玄点头,“此次我带着五百骑在南归城下耀武,城中三千骑却不敢出战,士气尽丧。这是个好机会……”
“打下来再掠走?也好,钱粮,新来的移民,正好老夫这里缺苦力,打吧打吧!”
杨玄没动,刘擎诧异,“你还不走?”
好像我才是北疆之主吧?
杨玄哭笑不得,然后说道:“此次打下来,不走了。”
“嗯!”
刘擎愕然,“你说什么?”
北疆一直以来都是固守,杨玄接手后,一改守势,频频出击,但也仅仅是做强盗。
没错儿!
在北辽和北疆军民的眼中,杨玄出击就是去做强盗。
钱财人口,统统要。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而且,多年来,大唐的疆土从未扩张过。
所以,杀来杀去,只是杀了个寂寞。
杨玄说道:“我说,打下来,就不走了。”
刘擎伸手又收了回来,“没热啊!你这是怎地想到了这个?”
“您是担心攻占后,北辽会没完没了吧!”
“有些。”
“赫连春此人我了解,说城府,大概比赫连峰还深沉。
其人谋划冷静,不会因怒而兴兵。若是知晓南归城丢失,他最多安排反扑。
但,不会大规模用兵。且还有一事。”
杨玄喝了一口茶水,“赫连春新皇登基,面临的问题一大堆。
若是大唐,可以对外开战来解决。可那是北辽,他不把内部稳固一番,不敢大手笔用兵。
如此,小规模厮杀,那便是为我北疆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