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卷起千尺浪,浪涛此起彼伏,席卷到了‘宁雅韵’身前。
‘宁雅韵’拍手,“好!”
洪水恍若从未存在过般的,瞬间消失了。
“还看!”
‘宁雅韵’叫嚷。
神灵的脸狼狈的躲在乌云之后,“我有妙法,可行云布雨。”
‘宁雅韵’摇头,“不好!”
“我有秘技,可助你横行当世。”
“阿娘!”
“我有秘法……”
神灵的姿态不断放低。
“阿耶……”
‘宁雅韵’吧嗒着小嘴儿,打个哈欠,竟然睡了。
信徒们在虔诚的祈祷着。
一波波淡蓝色的云气,不断在‘宁雅韵’的脑海中进出。
随着他的呼吸,那些淡蓝色的云气渐渐都被吸收了进去。
宁雅韵睁开眼睛。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好险!
在那位前辈的记载中,用这等沐浴神魂的秘技时,神灵会考验你。
那位前辈遭遇的考验是各种各样的诱惑,美人儿,美酒佳肴,他看到了世人在膜拜自己,奉自己为神灵……
那一刻,他飘飘然了,幸而及时醒悟。
他说,这是神的考验。
阿梁太小,宁雅韵敢于让他沐浴神魂,靠的便是一门秘技……放开自己的神魂,去感受阿梁的神魂。
此刻周围看似只有信徒,可实际上玄学内部修为最高的十余人在暗中护法。
方才,他看到了自己,也就是阿梁在经历神的考验。
刚开始是超脱烦恼和长生,可阿梁那里懂这些?一概不要。
后来就改为恐吓,电闪雷鸣,外加洪水。
可阿梁一概不搭理。
钟会从后面走过来,“掌教,如何?”
“有东西出现,考验阿梁。”
“那神灵……可是咱们供奉的?”
“不,是邪魔外道。”
宁雅韵想到了杨玄曾说过的人体结构,这等会不会是秘技催生香火刺激到了阿梁的大脑结构,让他的神经系统自我反应,弄出了这些幻象。
他摸摸额头,汗水依旧没干。
“谁知道呢?”
钟会见阿梁睡的香甜,不禁伸手摸摸他的脸蛋。
“真是个可爱的小子啊!”
“是啊!”
宁雅韵低头,难得的慈眉善目,“阿梁长得真是俊美。”
“浑身灵气。”
“眉颇为出色,一看便是个有福气的。”
“手指间没缝隙,能留住财。”
“耳朵大,怕是有些造化。”
不知何时,宁雅韵的身边围拢了一群教授。
“真是可爱啊!”
女教授见到阿梁就移不开眼睛了。
“掌教,留下来咱们养着吧!”
“是啊!”
“以后老夫每日教他修炼。”
“老夫教他写字。”
“老夫教他作诗。”
宁雅韵干咳一声,“你等觉着子泰会答应?”
“阿宁答应就好了,这等事,不是阿娘做主吗?”
“阿宁才将有身孕,顾不上孩子,就让咱们来带吧!”
“消停了。”
宁雅韵抱着阿梁出去。
“竟然中午了?”
不知不觉,他和阿梁竟然在殿内待了一个上午。
信徒少了许多,仅剩下十余人。
这十余人此刻坐在屋檐下,拿出从家里带的干粮……玄学里有水供应,一人借了个碗,弄了一碗水,缓缓吃着。
这些人神色平静,仿佛和这个世界被割裂开了。
宁雅韵抱着阿梁走出山门,外面的喧嚣一下就扑面而来。
“烤羊腿喽!”
“百年老店,程家馎饦!”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一个个商人,一个个行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宁雅韵称之为‘世俗’的气息。
为了名利,人人都在红尘中挣扎着。
他开口,“错把他乡作故乡!”
这是玄学一位前辈的话,指的是俗人把名利当做是自己的立身之本,却忘记了,生命的本质只是体验。
他抱着阿梁一路缓行。
暮春的阳光有些晒,宁雅韵抱着阿梁尽量走屋檐下。偶尔过路口,他加快脚步,尽量少让阿梁晒到。
若是被杨玄看到了,定然会说大可不必,偶尔晒晒太阳不是坏事。
在家中,他在家都会让阿梁晒一会儿。
午时,大多人都在吃饭,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宁雅韵突然止步。
前方,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也同时止步。
二人缓缓抬头。
男子面白,一双眸子有异彩闪过,“见过宁掌教。”
宁雅韵感受到了一阵阵压迫感。
“道兄是……”
男子拱手,“建云观客卿,邓和。”
建云观……上次两个弟子被如安击败。震晁山在北疆传教,弄了个什么大鼓神,被杨玄犁庭扫穴,从北疆彻底清理干净。
“震晁山是你建云观的势力吧?”宁雅韵单手抱着阿梁,右脚微微上前。
邓和笑道:“震晁山的祖师,当年曾跟着我建云观的一位先辈行走江湖,得了些提携。后来立下山门,就厚颜来投靠。建云观并未答应。”
“可也没拒绝。”
“是。”
“那么,你此次所为何来?”
这话本该是由北疆官方来问……宁雅韵一怔,心想老夫怎地越俎代庖了?
而且,还生出了一种,这是老夫的地盘的感觉。
错了,错了。
邓和说道:“观主得知了震晁山之事,很是不渝,令老夫前来桃县,求见掌教与杨副使。”
“常圣这是想做什么?”
常圣的名气不大。
常年都在建云观中修炼,外人压根不知晓此人的虚实。
可建云观势大,在这个庞大势力的衬托下,常圣反而被神化了。
传闻,常圣修为深不可测,近乎于神灵。
邓和说道:“观主说,许多事,其实,可以坐下来谈谈。”
“和老夫?”宁雅韵摇头,“老夫乃闲云野鹤。”
“杨副使也可。”邓和突然一拍脑门,“看老夫这个记性,昨日老夫遇到个修士,那人神魂颇为强大,老夫只是用气息去探视了一番,就被逼了回来。
回去后睡了十二个时辰,醒来依旧脑子里嗡嗡作响。”
宁雅韵放开气息,在周围试探。
邓和笑道:“那人不敢对老夫下狠手,不过,老夫先前还看到他,好像……在等着掌教。不,在等着,这个孩子!”
宁雅韵浑身内息勃发,身体转动,把阿梁挡住。
邓和笑道:“看来,宁掌教很是看重这个孩子,竟然连神魂攻击不惧肉躯遮蔽的道理都忘记了。”
他指着右侧,“他在,那!”
宁雅韵也发现了那人,他右手成掌,遥遥准备一掌拍去。
那人就坐在一家店铺的外面,背靠墙壁。
他缓缓抬头。
看着宁雅韵怀中的阿梁。
眼中突然流出了两道血泪,接着是鼻孔,嘴,耳朵……
七窍中,鲜血不断涌出。
他张开嘴,“那个孩子……好强大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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