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在给兄长分析。
“为何?”
庸王觉着这是杨玄想亲近自己的表现,心中颇为欢喜。
“其一,他此行的目的是增援泰州,若是一战受挫便远遁,就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颇为毁名声。”
庸王点头,“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名吗?”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杨玄随口道,却见庸王一脸震惊。
“没听过?”
庸王摇头,“这话,精辟!”
“其二,此战虽说他败了,可损失不算太大,且他是从容而退,与其说是败退,不如说是知难而退。”
“为何?”
这是老贼问的,他单手捂着腰,让杨玄想到了叉腰肌。
杨玄见庸王微笑,就说道:“大王可否为他解惑?”
秦国公这是在示好本王……庸王越发的欣慰了,“若是他不肯退,那只有全力拼杀一途。一旦全力拼杀,无论胜败,他的损失定然不小。这里……想来周边大多是效忠赫连春的人吧?”
杨玄点头。
“如此,失去强大军队的林骏便成了丧家之犬,无论是泰州还是何处,都会逼他离去。
他的官职是在潭州吧!潭州那边记得原先是赫连春的地方,没了强大的军队,想来赫连春会欣然出手,把他留在那里。”
老贼点头,却没记录。
这位向来以软弱示人的庸王,一番话,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能从一点儿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林雅为何要退去,推演出后续变化,庸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那位生了几个儿子,老大不知如何,杨玄也没问过怡娘等人。据闻眼前这位庸王在三子中资质最差。
可就算是最差的一个,依旧能碾压无数。
让人不禁遥想当年的孝敬皇帝,是何等的英气勃发。
杨玄压下思绪,说道:“林骏不会走,接下来多半会在周边游弋,以牵制我军。不过,他的粮草是个问题,唯一的法子便是寻到一个落脚点!”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庸王越发的主动了。
老贼退了出去。
赫连燕不知何时也出来了。
“你可没那么蠢,为何问那么蠢的问题?”
老贼嘿嘿一笑,“国公对他亲近,老夫便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那位可是国公的亲兄长,可这里只有老夫知晓,这种优越感啊!真是该死!
老贼嘿嘿笑着。
庸王负手四处溜达,不时看看那些军士是如何打扫战场的。
老贼这才过去,问道:“郎君,该如何对这位?”
杨玄说道:“顺其自然,不过,别坑他就是了。”
老贼应了,晚些,韩纪寻到了他。
“如何?”
韩纪笑的有些古怪,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老贼摇头,“国公说了,别坑他!”
韩纪叹息,“没呵斥你?”
老贼笑道:“国公自然知晓能如此试探的唯有你,要呵斥也是呵斥你。”
“这是个机会。”韩纪含糊不清的道。
“弄了他,栽赃给皇帝?这个主意确实是不错,可他毕竟是国公的兄长。”
“老夫很矛盾,一边想着国公能杀伐果断,面对兄弟也能下狠手。一边又觉着如此不妥。今日国公能对兄弟下手,明日对咱们,对天下人,是不是也能下手。”
“所以你这是馊主意。”老贼轻声道:“别以为国公察觉不到。就一句,顺其自然,这便是让咱们别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兄弟之间,这不是夺嫡,插手犯忌讳。”
“庸王这几日频繁示好,你以为是想做甚?”韩纪冷笑,“他这是想拉拢国公,甚至表态愿意被利用,啧啧!这是想造反想疯了。”
“他想造反不行?”老贼觉得韩纪偏颇了。
韩纪摇头,“都说了,那是讨逆!”
“好吧,讨逆,孝敬皇帝的后代讨逆,难道不成?”老贼和他杠上了。
“他一无所有,靠什么讨逆?不外乎便是想靠着孝敬皇帝的名声来获取大义。他跳出来,便分薄了国公的大义,老夫想弄死他,不妥?”
“话是这么说,可疏不间亲。”
“亲个屁,你别看他们哼哼唧唧的说什么被幽禁多年的苦楚,可国公在乡下吃了多少苦头?”
“这个倒也是,不过,此等事,能不掺和就别掺和。”
“呵呵!”
韩纪一个呵呵,让老贼叹息,“你在试探国公的性子。说实话,这等事儿犯忌讳……下属试探主公的秉性,看看是杀伐果断,六亲不认,还是眷顾亲情,优柔寡断。老韩,老夫一直觉着,你再这般下去,怕是会不得好死。”
“人活着便是寻死,若是能辅佐明君一统天下,老夫何惧一死?”
“若是留下恶名呢?”
“流芳百世固然可喜,若是不能,被处死也无碍。”
“你这个老疯子!”
“过奖了。”
“你别祸害老二。”
“老夫知晓分寸。”
韩纪看了远处的杨玄一眼。
杨玄和林飞豹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