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年胥微笑,“韩卿只管说。”
方崇见皇帝对韩壁亲切,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孙石因为儿子之死致仕后,保守派接手了朝堂,但革新派却留下了个韩壁来膈应人。
别人也
就罢了,韩壁的战斗力非一般之强大,时常一对三也不落下风,甚至还能逆袭。
这等喷力非常人所及,故而彭靖等人多次暗示,甚至寻了韩壁的把柄弹劾,可年胥却每每维护。
韩壁说道:“石忠唐乃是异族,对大唐的忠心半点也无”
方崇冷笑,“石忠唐乃是梁氏的义子,在长安宫内行了洗三之礼,姑且不论不顾廉耻与否,这是极为亲切的关系。”
“异族便是异族三代之内,你就算是掏心掏肺,骨子里他们依旧把你视为敌人。”韩壁不屑的道:“老夫领军多年,深谙此辈心思。你这等纸上谈兵之辈,也敢和韩某争执此事?”
方崇大怒,年胥见状干咳一声,“说事。”
彭靖冷眼旁观,知晓皇帝依旧在拉偏架。
韩壁虽说喷力了得,可终究独木难支,没有皇帝拉偏架,早就被赶出了朝堂。
韩壁说道:“一旦大乱起,石忠唐必然会生出别样心思。如此,大周当示弱,不只是示弱,臣以为,还得让石忠唐放心。”
“如何做?”年胥问道。
“卖铁器给南疆!”韩壁说道。
“荒谬!”彭靖喝道:“那是资敌!”
彭靖说道:“谁能担保石忠唐不会把这些铁器打造的兵器用于我大周?”
“老夫无法担保,但老夫知晓,这是大周惟一的机会!”韩壁以一敌二依旧从容不迫,“一旦大唐内乱,唯一能改朝换代的唯有北疆与南疆。
北疆有北辽牵制,且长安全力打压,难。
南疆石忠唐是异族,难以获取世家门阀和地方豪强支持,难。
故而,这将会是一场混战。你等想想当初陈国覆灭后中原的混战,一场混战下来,脱颖而出的大唐凭着那些百战劲旅横行天下。
此次大唐内乱,老夫以为依旧会如此。大周唯一的机会便是在决出胜负之前,去夺取南疆。南疆在手,内修德政,大军枕戈待旦,坐观中原风云,伺机而动”
年胥的眼中多了异彩,“韩卿之意,大周该乱中取利?”
“是!”韩壁说道:“鼓动石忠唐作乱,鼓动他率军直驱长安,剩下一个空虚的南疆,唾手可得!”
“这个主意”年胥心动了。
“陛下,一旦被察觉,顷刻间便是大军压境的局面啊!”彭靖看了韩壁一眼,“石忠唐本就对我大周虎视眈眈,麾下更是咆哮着要夺取汴京。臣以为,为今之计是不动如山!”
方崇说道:“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个臣子出班,手捧笏板,正义凛然。
韩壁大怒,“这是国事,你等非此即彼,脸呢?”
没人说话。
年胥无力的摆摆手,“散了吧!”
回到后宫,谢引弓叫人弄了茶水来,亲自服侍,“陛下何必和那些臣子斗气?只管放宽心,再怎么他们也得敬着您!”
年胥恼火的道:“韩壁的谋划并无凶险,若是事成,大周说不得还能一统天下。可恨彭靖等人非此即彼,朕看着那些臣子,竟然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