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杨松成悠悠醒来。
床很简单,造型也不复杂。请个老工匠来鉴定,多半会说也就是千余钱。
起床,散步,接着吃早饭。
从三十岁开始,杨松成每日早上都会喝一碗羊ru。
面饼,一碟菜蔬,炒鸡蛋,加一碗羊ru,这便是杨松成的早饭。长安城中稍微有些钱的商人都比他吃得好。
吃了早饭,杨松成出门,准备去皇城。
管家跟着身后,请示着一些事儿。
“……下面的人说今年的收成差些意思,收的佃租变不变?”
“杨氏传承千年,靠的从不是贪婪。”
“是!”
出门上马,随即十余护卫跟着。
幕僚孙岩跟着,说道:“昨夜蚊子猖獗,烧了一把蒿草依旧无济于事,反而熏的满屋子都是味儿。”
“老夫那里有熏香,晚些拿了去。”
颍川杨氏的家主自然不可能用蒿草来驱蚊,自有人弄了熏香,效果比宫中的还好。
“那老夫就厚颜了。”孙岩笑了笑,“卫王的妻儿走的很快,快出关中了。”
“告知三郎,让人夫妻阴阳相隔,不妥。”杨松成说道。
“是!”孙岩回头,对一个护卫低声说了几句话,护卫随即掉头。
“对了,国丈,越王被卫王打掉了两颗大牙,颇为不雅。”
“补!”
“那补牙的说是用狗牙,被越王令人打了出去。”
“家中存着的人牙给他两颗。”
“是!”
一路缓行,当能看到皇城时,前方有一人站着路中间。
“是卫王!”孙岩说道:“还带着刀。”
“想动手?”杨松成淡淡的道:“打死勿论。”
此刻街上的人不少,卫王但凡敢动手,杨松成就敢弄死他。
卫王站在长街上,两侧上衙的文官武将,以及起早出门做事的百姓不少,都止住脚步。
卫王拔出巨刀,抬头,看着杨松成。
“本王的孩儿出生之前,王妃曾中过毒,百般手段救了回来,孩子也无恙。本王很是欢喜。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却是个痴傻的。
本王一直在追索背后那人。就在前年,本王查到了。
潜州有家逆旅,掌柜章二的表兄乃是杨氏一个田庄的管事。下毒的叫做陈三娘,那位田庄的管事,叫做陈二,正是陈三娘的兄长!”
那些官吏和百姓都愣住了。
“竟然是国丈?”
“国丈一心想让越王继位,弄死卫王的长子,没毛病。”
这等贵人之间的隐私,令旁观者们兴奋了起来。
杨松成淡淡的道:“让路!”
卫王往前一步。
“那些年本王也想着再生一个儿子,可却无能为力。医者说,本王中了毒,那毒能绝人子嗣。”
卫王多年未曾再有子嗣,所以夺嫡没人看好他。直至黄大妹生了个儿子,才有官员站队靠拢。
这瓜太大!
金吾卫的人闻讯赶来,也听呆了。
“这些年本王也一直在查,一直查到了前太子的身上。”
杨松成给卫王妃下毒,太子给卫王下毒。
“天!”
“这……这!”
周遵也在人群中,闻言说道:“果然是杨松成,谋划深远。”
杨松成并未辩驳,而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卫王。
“本以为前太子是想清除对手,可本王却觉着不对。本王非嫡子,就算前太子要清除对手,也该是清除自己的亲兄弟越王。”
这话,分析的一点儿也没错!
“本王继续往下查!”卫王说道:“发现药果然是前太子给的。可给太子药的那人,却是皇后!”
杨松成淡淡的道:“说完了?让路!”
“说完了。”卫王说道:“本王在此,便是想问问,为何?”
杨松成不说话,在这等时候,默然是最好的答案。
不是承认,而是不屑于和你辩驳。
“本王来此,是想为大郎,为本王自己,讨个公道!”
卫王劈手扔出了刀鞘,呼啸声中,飞掠而去。
一个护卫拔刀格挡,呯的一声,人从马背上飞了起来,半空中喊道:“好大的力气!”
一个护卫拦在前方,和卫王对拼了一刀。
一股内息从横刀上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初时无声无息,可随即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