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说道:“老夫说过,家中尚有事务需处置,怎地,不许?”
“出长安前,吏部有人说桑州吴云与杨逆勾结,老夫还不信。此刻你诸多推诿,可见不假。”
黄吉看着官员们,森然道:“老夫带着陛下的旨意,谁想从贼?谁敢从贼?”
官员们噤若寒蝉。
让他们随大流还行,一旦面临长安的威压,长久的习惯令他们只会选择服从。
吴云心中暗自叫苦,冷笑道:“长安是正朔?当初孝敬皇帝被废不明不白,后来帝后懊悔,追赠孝敬皇帝,可见那些年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那人是谁?老夫看,便是长安伪帝!”
伪帝这个称呼一出,吴云再无转圜的余地。
要么成,要么死,和从龙一个尿性。
官员们面色惨白,人人自危。
“好胆!”
外面有人冷笑,接着走了进来。
“老夫常步,奉命来接任桑州刺史。”
常步走了进来,威严的环视一周。
黄吉喝道:“你等还不拜见常使君?”
“逆贼的党羽,也配?”吴云冷笑。
“拿下吴云!”常步喝道。
身后几个随从冲了过去。
吴云拔刀,冷笑道:“来人!”
常步冷冷道:“你的人早就被老夫令人赶走了。你再叫!”
“来人!”
吴云绝望的喊道。
外面突然传来了厉喝,“止步!”
“你等何人?”
“动手!”
惨嚎声突然传来。
不过几息,一个将领大步走了进来。
“北疆军校尉陈索,见过吴使君!”
吴云热泪盈眶,“拿下逆贼!”
陈索长刀指着常步,“跪,或是死?”
殿下需要俘虏来彰显威严,这是上官的交代。
否则陈索更愿意用他们的人头来彰显武功。
“来人!”
常步喊道,“来人呐!”
横刀举起。
噗通!
常步跪了。
“你!”
陈索看向黄吉。
黄吉面色惨白,“杨逆要谋反吗?”
陈索一字一吐的道:“先前传来消息,八日前,殿下在桃县誓师,大军南下讨逆。五日前,殿下亲临邓州,邓州守军开城相迎。桑州,可敢抵御天兵吗?”
那些官员毫不犹豫的跪下,“我等愿为殿下效命。”
终于不用选择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不禁凛然。
邓州竟然不战而降啊!
哪怕是被渗透了数年,可邓州竟然没有发生抵抗,这便不是什么渗透能达成的效果。这里面的味道耐人寻味。
更像是,众望所归。
……
“北地这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天灾人祸,以至于流民不断。幸而殿下接手,否则不知会死多少人。”
邓州城头,韩纪微笑道,“邓州不战而降,不过还有桑州。桑州不拿下,大军难行。”
“桑州情况有些复杂,吴云是铁了心要跟着殿下,不过下面的官吏和将士中,有不少人心向长安。殿下派了老贼前去,便是要用他的机变”
赫连荣的光头在春光下熠熠生辉,“大军不可久留,否则容易引发变故。”
“有人来了。”
数骑疾驰进城。
李玄正在州廨中听取赫连燕的禀告。
“……当初殿下在邓州清理豪强,分了田地,百姓都心向殿下,军中大多也是如此,故而不战而降。我锦衣卫的密谍这几日在打探消息,百姓大多对殿下赞不绝口,甚至有人大骂长安那位为伪帝。”
“军中如何?”李玄问道。
“有将领三人密议,准备辞官。”
“强扭的瓜不甜,也好。”
李玄不准备挽留这等人。
“殿下。”姜鹤儿进来,“桑州吴云派来了使者。”
“召集他们。”
随即,文官武将们汇聚一堂。
使者进来,见大堂内一侧是文官,人人看着从容,和桑州截然不同。再看看右侧,武将们精神抖擞,不怒自威。
堂上的秦王神色平静,黝黑的眸子深邃,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令使者情不自禁的行礼,“见过殿下。”
“桑州可是有变故?”李玄问道。
“是,长安派来了使者,还有接任刺史的官员,逼迫使君。使君恳请殿下派人接应。”
“孤已经派人去了,没遇到吗?”
老贼不会是半路遇到什么贵人的墓穴,见猎心喜,去探访贵人了吧?
“并未遇到。”
使者说道:“下官担心遇到拦截,走的是小径。”
韩纪说道:“殿下,此事不可小觑,若桑州被长安掌控,我大军侧翼难安。”
“攻打就是了。”右侧张度说道。
韩纪淡淡的道:“攻打要几日?”
“那是小事。”
“是小事,可一旦桑州抵抗,便给北地带了个坏头,后续我大军行进要遇到多少阻拦?”韩纪微笑道。
这种炫智商的行径有些讨人厌。
但这番话却没说错。
使者哀求,“使君对殿下忠心耿耿,求殿下救援。”
“殿下,臣愿领军前往!”
武将们纷纷请缨。
士气不错。
李玄刚想寻一个将领率军前去,有小吏禀告,“国公,桑州吴使君派使者来了。”
这么焦躁?
李玄在心中把对吴云的评价下调了些。
使者进来,行礼,“使君令小人来禀告,长安来人尽数被拿下,多谢殿下。”
老贼没那么快吧?
众人都楞了一下。
“谁出手了?”赫连荣问道。
怎地有个和尚?
使者心中犯嘀咕,“那日长安使者威逼使君,眼看着大事不妙,北疆军校尉陈索强闯入城,斩杀使者随从,拿下使者,桑州,安。”
“陈索……”李玄记得此人,此次令他去桑州游弋,只是哨探警戒,没想到他竟然能随机应变。
关键是,陈索此人以往在军中并不出众,没想到却一鸣惊人。
这,怎地有些运气的意思。
不!
是气运!
时来天地皆同力啊!
韩纪眸中多了异彩,行礼,“大军不战而下邓州、桑州。臣,恭贺殿下!”
群臣行礼,“臣,恭贺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