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梁靖低头,「那些人说,若是要去蜀地便该一路疾行。若是不去··」
若是不去该如何?不去就等死!
皇帝等死,俺们等着投奔新君。人心有些散啊!
皇帝没动静。
梁靖等了一会儿,大胆抬头看了一眼,见皇帝在看着虚空发呆。「陛下···」
皇帝摆摆手。
韩石头说道:「跟咱来。」
「韩少监辛苦!」梁靖习惯性的摸出了一块玉佩,然后才想起这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赶紧又收了回去。
韩石头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带着梁靖去了隔出来的一处。
贵妃正在卸妆,脸上微红,看着像是刚舞蹈的模样。「阿兄。」
「见过贵妃。」
等韩石头出去后,贵妃问道:「你不在外面忙,来我这里作甚?」「哎!」梁靖叹息,「外面的人心有些散了。」
贵妃不解的道:「不能吧?」
「妹妹哎!你这就如同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压根就不
知外面的险恶。」
梁靖压低声音,「百官抱怨,将士抱怨,如今外面就如同是一罐子水,眼看着就要沸腾了。」
贵妃把玉钗拔下来,双手拢住散下来的长发,摇头道:「谁敢?」
梁靖苦笑,「阿妹,你不知晓,咱们带的粮草不多了。从昨日起军中就减半供给粮食,将士们怨声载道啊!」
「啊!」贵妃瞪大眼睛,「不是说沿途的地方官府都给了粮草吗?」
「你也不看看咱们有多少人!」梁靖觉得阿妹有些何不食肉糜的风范,很是惆怅,「且陛下行行走走没个定性,那些人越发的不满了。」
「等进了蜀地就好了吧!」贵妃想到蜀地,不禁神采飞扬,「多年未曾回来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了。」
「要小心!」梁靖说道:「最近你少说话。」「我本就不说话。」
这个说话指的是对外说话。
贵妃自信的道:「陛下在,怕什么?昨夜陛下还和我说了,到了蜀地便整顿大军,御驾亲征。」
她见梁靖呆呆的,就问道:「阿兄,你觉着不妥?」梁靖反问,「你觉着妥当?」
「为何不妥当呢?」贵妃兴奋的道:「我仿佛看到了二郎当年的雄姿英发。」
梁靖挠挠头,「知晓蜀地那些恶少打架打输了的应对吗?」贵妃摇头,「不知。」
梁靖指着前方,仿佛有个厉害的人站在那里,色厉内荏的道:「你等着,耶耶回头带人来弄死你!」
贵妃:「」
良久,贵妃指指兄长,想呵斥,最终心一软,换了个话题,「这地方叫做什么?」
梁靖说道:「好像叫做······落凤坡。」
皇帝召集了重臣们议事。「朕当亲率大军征伐叛逆!」皇帝朗声道。
稍后,群臣散去。
「你信吗?」杨松成问道。
郑琦摇头,「下官一个字都不信。」
皇帝兴许玩权术有一套,领军厮杀就是个雏。而且,皇帝也没这个胆略。
郑琦说道:「越王那边,好似有些沮丧。」
越王就在前方,身边带着两个侍卫,看着有些形单影只。「叫他来。」
杨松成转到了自己的帐篷后面。「国丈。」
越王来了。
「慌了?」杨松成负手看着外孙。
「二兄在关中也不知如何了。」越王说道。
「看来,你有些急切。」杨松成举手打断了越王的解释,「皇帝到了当下,威信扫地。这是最好的机会。」
越王说道:「本王当辅佐阿耶。」呵呵!
杨松成很满意外孙的口是心非,「安心。」「是!」越王应了。
杨松成淡淡的道:「百官对陛下颇为不满。」但没卵用。
越王默然。
「军中,对陛下也有些微词。」越王猛地抬头。
「猛虎也有衰老之时。」杨松成拍拍外孙的肩膀,「老夫在,安心。」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当年武皇垂暮之年病倒,李泌趁机发动宫变。这便是趁他病,要他命。
而如今皇帝威望扫地,正是好时机啊!
越王低着头,等杨松成离开后,转身离去。
赵东平等在另一侧,「殿下,国丈是什么意思?」越王说道:「越乱越好。」
皇帝逃的很急,狼狈不堪。
加之长安大军大多被窦重带走,故而随行的军队不多。
右武卫大将军陈潇和右骁卫大将军杨明和便是随行军队的统军将领。二人在喝酒
。
「今日不少将士说吃不饱。」陈潇吃了一块肉干,觉得有些硬。
「那么多人,兵荒马乱的,能有吃的就不错了。」杨明和喝了一口酒。「陛下吃的不错。」陈潇笑的很是讥诮。
「那是陛下!」杨明和说的轻描淡写。「大将军。」
外面有人禀告,「有人求见。」
来人一袭青衫,杨明和认出了此人,「国丈可是有话交代?」
来人微笑道:「国丈说,军中将士怨声载道,骚扰了陛下歇息。」来人告退。
二人面面相觑。
「国丈这话······」陈潇琢磨了一下,「陛下这是对咱们不满了?」
「陛下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杨明和知晓皇帝的秉性,「军中缺粮,将士们有怨言理所当然。可在陛下的眼中,却是你我二人失职。」
「回过头,你我可没好!」陈潇看着杨明和。杨明和似笑非笑道:「你收了国丈什么好处?」陈潇笑道:「你呢?」
杨明和指着外面说道:「日落了。」二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