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没人?」年胥冷笑,「先前不是一个比一个抢的欢实吗?如今怎地不说话了?」「臣,无能!」
彭靖低头。
到了这个时候,除非他想当即谋反,否则只能低头。谋反······年氏在大周依旧根深蒂固,谁敢谋反?不说旁的,一旦谋反,汴京城中的百姓都会反对。除非年氏失德!
这便是大义的作用。
年胥冷眼看着这些臣子,「集结的大军,抽调四万给韩壁。」「陛下!」一人抬头想反驳。
「闭嘴!」年胥指着此人,「要不,这个帝王你来做?」那人低头,「臣不敢!」
「王八蛋!」年胥竟然爆粗口,那人浑身颤栗,免冠起身,缓缓倒退。年胥冷眼看着他出去,「各自散去!」
群臣告退。
出去后,彭靖低声道:「发动太早了。」
方崇说道:「韩壁战败,这是最好的时机。且老彭你低看了老夫。」
「什么意思?」
「今日这么一闹,陛下必然心中惶然,担心自己的权力难保。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催促韩壁出战······并且必须取胜。如此,他方能用大胜的声势来压制我等。」
方崇微笑道:「可你觉着,韩壁能大胜秦王吗?」彭靖摇头。
「那么,最好的结果便是韩壁退回颖水之后,到了那时,咱们顺势出击,压制陛下拿下韩壁。再接手大军,清理朝堂上韩壁余党,到了那时,这个大周,听谁的?」
方崇得意的道:「到了那时,我等才能一展抱负啊!」
······
年胥在殿内枯坐了许久。
「陛下,娘娘让奴婢来问,午膳吃什么。」直至皇后那边的内侍来了,年胥才起身出去。走出大殿,年胥问道:「孙石最近如何?」
谢引弓说道:「韩相出征前遣人去了一趟,孙石便闭门不出。」
「韩壁这是想请孙石出山······他出征,担心有人从背后捅刀子,更担心彭靖等人趁机清洗他那些心腹。」
年胥幽幽的道:「孙石看来是拒绝了他,这是为何?」
当然是对您失望了······谢引弓说道:「经历了丧子之痛后,孙石怕是心灰意冷了。」「你去一趟,告诉孙石,大周需要他站出来。」
「是!」「等等!」
年胥叫住了谢引弓,犹豫了一下,「令人去韩壁那里告诉他,汴京风浪大,朕等着他的捷报。」「是!」
谢引弓吩咐一个内侍去韩壁那里,自己快马加鞭去寻孙石。孙石就在距离汴京不远的一座县城中。
每日无事,
他便在家看书,或是整理自己的诗集文章,准备集结成册,留与后世。这便是传统士大夫的执念,要把自己的才华、思想和主张留下来,让世人记住自己。这一日他正在书房里看书,老仆进来,「阿郎,谢引弓来了。」
孙石抬眸,「请了来。」
谢引弓被带进书房,见孙石眸色平静,就知晓这位对皇帝依旧不满。当初若是皇帝挽留,孙石便敢和彭靖等人继续斗下去。
「陛下可好?」孙石问道。
「陛下安好。」
照例一番寒暄后,谢引弓说道:「韩相初战失利,一万骑兵覆没。」孙石平静的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陛下说,汴京暗流涌动,大周需要孙公站出来。」孙石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光。
谢引弓心中一松。
随即,孙石淡淡的道:「还请转告陛下,老夫年迈,不堪驱使。」「孙公!」
谢引弓知晓当下局势的危急,「实不相瞒,韩相初战失利后,彭靖等人在朝中逼宫,陛下差点与他们撕破脸,这才保住了均势。否则······陛下危矣!」
「彭靖等人如此大胆吗?」孙石一怔,随即释然,「越是满嘴仁义道德的,越是内心龌龊。老夫当初走后,听闻彭靖等人额手相庆,欢呼今日终于众正盈朝了,可有此事?」
「有!」谢引弓觉得很讽刺······所谓众正盈朝,却让大周局势越发危急。而皇帝当初也松了一口气,觉得朝堂上终于平衡了。
「如今,陛下想起老夫了吗?」孙石冷漠的道:「老夫,老了!」
「孙公!」谢引弓行礼,「还请孙公看在与陛下当初的情分上,出山吧!」孙石摆手,「且去!」
老仆出现,「请!」孙家的门关闭。
谢引弓在外仰天长叹「大周啊!」
书房里,孙石令人送来酒菜,自己一杯,对面案几上一杯。他举杯,「老韩,这一杯酒,老夫敬你!」
初战失利后,韩壁率军后撤,随即扎营。没多久,年胥的使者到了大营中。
「陛下可好?」「陛下安好!」
内侍说道:「陛下说,汴京风浪大,他等着韩相的捷报!」这是催促出战之意。
韩壁深吸一口气,「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