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城头守军,说道:“掌教,老林,陪朕上前看看。”
“是!”
在两大好手的陪同下,皇帝策马接近城下。
林飞豹换了铁棍子,盯着城头的床弩。
宁雅韵甩甩麈尾,若是城头床弩发动,他只会一把拽住皇帝,飞掠而退。
可城头的气氛此刻却紧张到了极致,压根就没人想着用床弩去偷袭皇帝一把。
皇帝策马到了弩弓的射程之外,看看城头,“不高。”
“是!”林飞豹紧张的看着那几架床弩。
“人也慌张。”
皇帝摇头,策马掉头,“不堪一击!”
没有喊话,没有仔细的观察。
看了一眼后,丢下一句不堪一击就回去了。
这是无视。
城头,看着人马如龙的皇帝冲进了大军阵列中,郑远东轻声叹息,“果然是雄主。”
皇帝回到中军,说道:“后撤五里扎营。游骑盯着四门。”
“是!”
憋着一股子劲等着长安大军攻城的守军一下就泄气了。
杨明和也在城头上,和陈潇形影不离……在房州被攻破后,二人担心被皇帝当做替罪羊,从此走到哪都是一群心腹跟着。
“杨逆不攻城,一下让士气泄掉大半,果然是用兵大家。”杨明和很是悲观。
“传闻杨逆用兵不拘一格,自成一家,今日一见,果然。”陈潇说道:“你觉着,桐城能坚守几日?”
“哪怕皇帝的心腹,杨松成等人的心腹齐集城头督战,可在老夫看来,桐城坚守不了三日。”
“三日内必破?”
“对,其一,守城军士除去你我的麾下之外,都是没见过血的新卒。其二,你我的麾下一直担心因落凤坡兵变被皇帝清算,故而心神不宁,全无战心。其三,据闻皇帝和杨松成等人悄然遁逃,被拦截回来,随后与淳于山等人翻脸,如此,内部便乱了。三日,这还是老夫往宽裕了说。”
“大厦将倾!”
“是啊!大厦将倾,你我当如何?”
……
“陛下,杨逆大军后撤扎营了。”
韩石头带来了让伪帝父子心中一松的消息。
“好!”
李元喝着酒,笑道:“看来,那个孽种也知晓桐城不好攻打。”
“是啊!”李泌也笑了起来,坐下,和李元举杯相庆。
曾几何时,这对父子曾执掌大唐,令天下人慑服。
时至今日,这对父子却在行宫中为了能多活一日而自欺,欢喜不已。
李泌在大口吃肉,胡乱咀嚼几下就吞咽了下去。他被噎着了,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大概是这口酒水没把咽喉中的肉送下去,他拿起酒壶就灌。
粗鲁的就像是恶少。
这是帝王?
韩石头看了一眼那些内侍宫女。
在贵人身边伺候的人都有个本事,那就是偷窥。
只需飞快的瞥一眼,就能把贵人的神色牢牢记住,随后据此判断出贵人的心情来。
这些内侍宫女都是个中好手,此刻,人人面无表情。
恭谨,没了!
韩石头走出了大殿,深吸一口气。
“舒坦!”
身后,李元放下酒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朕知晓。”
“朕当初准备了度牒。”
“你……”
“若非你看守的紧,朕早已逃出了宫中。就算是镜台出动,在搜索方外时也会谨慎些,担心得罪神灵。如此,可避过一劫。”
“有几份?”
“三份。”
“另两份给谁?”
“备用而已。你我父子,你还想带走谁?”
李泌抬头看了殿外的韩石头一眼。
“石头!”
韩石头回身,行礼。
忠心耿耿的看着李泌。
“陛下,奴婢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