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开门!”
大门打开,里面的两个人伸手挡在眼前。
皇帝走了进去。
“地上很干净,谁擦的?”皇帝问道。
看守二人的是虬龙卫,“陛下,是杨松成。这人到了晚上不睡觉,就在地上擦……”
“毛病挺深的。”皇帝目光转动,发现杨松成看着苍老了许多。而伪帝看着越发白嫩了,不过,白的有些仓皇。
“当年先帝对世家大族不满,但也不曾说灭掉你等,那么,杨氏为何要与李泌联手?”
杨松成跪坐在地上,腰板笔直,“许多事,你一旦退让了,对方便会得寸进尺。这是杨氏千年来的经验。故而杨氏支持李泌上位。”
“那么,李泌陷害先帝,杨氏掺合了多少?”
“并未掺合。”杨松成说道:“此事乃是李泌一人所为,杨氏只是在官场上声援。”
“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皇帝摇头,“你若是坦白,朕会给杨氏一线生机。”
杨松成的脸颊微颤,“杨氏确实没掺合。”
李泌在笑。
“确定?”
“确定。”
皇帝伸手,林飞豹递来一根棍子。
“你要作甚?”李泌往后缩。
“朕看着你笑,不舒服!”
皇帝手持木棍走过去,李泌拼命往后缩,尖叫道:“朕不笑了,朕发誓再也不笑了。”
皇帝举起木棍,“刚来的消息,王默,便是杨氏掌控的人。老狗,你和杨松成联手下毒,却栽赃给了先帝。”
呜!
木棍重重的砸在了李泌的左腿迎面骨上。
“嗷!”
惨嚎声中,门外出现了赫连燕。
“陛下,南疆那边传来消息,当年向南周求桑藤的,便是杨氏!”
皇帝缓缓走向了杨松成。
杨松成依旧跪坐着,微笑道:“原来,都是一场空吗?”
呜!
“嗷!”
皇帝杵着木棍子,觉得神清气爽。
“终于到了这一日。”
惨嚎声中,皇帝招手,医者进来了。
“诊治。”
小腿上了药,接着便是灌酒。
伪帝却死活不喝,他拼命摇头,甚至把舌头咬破,吐了不少血。
杨松成却没扛住,喝的半醉,渐渐忘却了痛苦,说道:“宣德帝当年登基时,也曾雄心勃勃想压制我世家门阀,可我等联手,令我等一系的官员上疏,谈及大唐弊端。军中将领中,我等掌控的纷纷上疏,谈及外患……”
这是威胁!
“宣德帝至此偃旗息鼓。”
杨松成笑的得意,“南周说是帝王与士大夫共天下,可南周的士大夫哪及我等?在大唐,帝王忌惮我等世家门阀。许多事,帝王办不成的,我等能办成。帝王想办成的,我等能让他办不成!”
“你等便是第二个帝王。”皇帝悠悠的道。
“人说天无二日,可大唐,便有两个太阳!”杨松成嘴角多了白沫,“宣德帝偃旗息鼓,我等以为在他驾崩之前双方都会知晓分寸,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可没想到李洵却跳了出来。那个太子……”
杨松成打个嗝,“他与宣德帝不同,宣德帝是想打压我等一系的官员将领,让我等把向外的手收回去。可李洵却想通过抑制兼并土地来压制我等家族。他这是要动我等的根基啊!”
“在官场有影响力还不够吗?”皇帝问道。
“如何够?能影响这个世间的第一是军队,其次是官吏,第三是钱粮……老夫都要,都要!”
杨松成拿起酒壶灌了几口,周宁到了皇帝身后,轻声叹息,“他这是被憋疯了。”
“还差些。”
皇帝说道。
杨松成放下酒壶,惬意的道:“数千年来,谁敢阻拦我等大族攫取那些利益?没有,从来没有。可李洵却敢。他既然敢,我等自然不能束手待毙。李泌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便顺势与老夫商议……哈哈哈哈!”
周宁握着皇帝的手,轻轻摇头,示意他无需愤怒。
“世家大族传承多年,李氏还未曾立国前,我等在宫中就有布置。王默进宫后,就拜了个义父,那义父便是杨氏早年布置的人手……”
……
“要想寻死士,必须恩威并施。此人必须在宫外有牵挂,如此,给他牵挂的人富贵,若是不答应,那么,让他牵挂的人去死!如此,王默变成了杨氏的死士。”
“德妃是李泌父子的手笔,和杨氏无关。宣德帝被废后,帝后不断流露出了悔意,李泌慌了神,来寻老夫商议。说……”
杨松成看着李泌,阴恻恻的道:“这条老狗那日的模样老夫还记得,杀气腾腾的……他说,想弄死李洵!”
……
“你等要做甚?”
杨家大门后,有人喊道。
门外,王老二说道:“估摸着是要shā • ré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