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义父收养了老夫,便在隔壁村里住下。每日他教授老夫修炼,另外,还不断告知老夫要效忠陛下和武后……”
呃!
众人愕然。
“彼时宣德帝驾崩,武皇登基。义父某一夜出去,归来后一直吐血。从此,他对老夫越发严厉了。就这么数年后,他便去了。临去前义父交代,让老夫看着这个村里的杨三郎,不必管他如何,只管拦截外来的好手……”
“可你的修为……”韩石头觉得男子的修为不足以阻拦那些大族好手。
“义父去了之后,老夫便在左近盯着小河村外围。直至数年后才发现了一起,不过那些人被……”
男子指指杨略,“被他带走了,否则老夫定然不敌。”
那次是杨略被镜台追杀,遁逃到了南周。
“再有便是五年后,又来了一批,随后,老夫便看到杨三郎背着包袱,得意洋洋的往长安去了。”
得意洋洋!
众人看了皇帝一眼。
“咳咳!”
皇帝想到了当年那个中二的自己。
“你为何坚持那么些年?”韩石头问道。
男子说道:“若非义父老夫早已冻死了,小人被救之后,发誓要孝顺义父,男儿说话自然要算数。”
这等人在肉食者的眼中便是最佳炮灰。
“那你今日为何来?”韩石头问道。
男子说道:“老夫知晓,义父是为了杨三郎而死,老夫接受了义父的嘱托,自然要给他一个交代。故而老夫来了,也算是交差。”
是个重诺的男儿……众人眸色温和。
皇帝问道:“你义父叫做什么?”
男子说道:“义父临去前告知老夫……因为要立碑,他说,就写……洪静之墓。他还喃喃说:陛下,奴婢来了。”
皇帝回头,看到韩石头面色木然。
“洪静是谁?”皇帝问道。
“洪静乃是宣德帝的心腹,修为了得。”韩石头低下头。
“这算是什么?”
这是皇帝第一次看到杨略愤怒,脸都涨红了。
“从你带着朕出长安开始,宣德帝的人就一直在跟着。他们一路绞杀那些好手,否则,你逃不出关中。”
皇帝轻轻摸着床头的缺口,眸色怅然。
“可他们为何要坐视!?为何?”杨略痛苦的捂着头。
“当初革新乃是帝后许可,先帝这才动手。可先帝一腔热血却遭遇了什么?”皇帝拍拍床头,“背叛!”
“他们背叛了自己的爱子!”皇帝微笑道:“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为何?”杨略蹲下,双目赤红。
“兴许是他们担心先帝按部就班的继位后,会引发与大族豪强之间的大战。军中将领,各地官员不少都站在他们一边,这么一看,先帝并无胜算。为了江山社稷,他们坐视了许多事的发生。”
皇帝平静的仿佛是在说着一个陌生人的往事,“兴许,是那些在先帝身边和身后呐喊的人,令他们惧怕了什么,忌惮了什么。”
“至于他们令人来看着小河村,截断外界的窥探,目的就一个……”
皇帝走出了房间。
“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