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边可还平静?”听完,宁妨最先问起的就是二房,眼看吴晗樰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他绝不会允许有麻烦发生。
送歌姬、送小妾、竟然连庶女都成了笼络人的筹码,不知这些高门大户满嘴仁义道德究竟是如何宣之于口的。
“那两个庶女挺安生,瞧着也不像是自愿做下作之事。”宁城回。
“安生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日后寻两个好人家对她们来说才为上策……”宁妨叹,而后步子一转,笑道:“那我们便去瞧瞧老二吧。”
关闭了二十日的世安院院门终于被宁妨亲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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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缇院。
药香弥漫的院中,一袭鹅黄色凤尾裙的吴晗樰正专心致志地搅动着锅中药汁,身旁一高大男子大手捏着张绣帕,时不时抬手抹掉她额角汗珠。
“你身子不便,这些活让小厮们来就行。”宁于泓又一次出声劝道。
“这火候只有我能掌控,其他人不行。”吴晗樰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回。
男子无奈中带着宠溺,女子眸光温柔似水,夫妻二人站在一起时和谐得让他人都不忍打扰。
丫鬟们三三两两聚在药田之中,艳羡地望着这一幕,当然也没少小声打趣。
“咱们二夫人可算苦尽甘来了,瞧二爷多体贴夫人。”吴晗樰的贴身丫鬟红丹感触不已。
吴家送来的丫鬟全都被打发后,她从后厨丫头一跃成了贴身丫鬟,也算是见证了二爷夫人从冷淡到甜蜜的全部过程。
“想当初吴家庶女配侯府嫡子可得了不少嘲讽,还有人说咱们侯府是豺狼虎窝呢!”有人插话。
“要我说啊,现如今这满宁江郡的贵女,哪个不羡慕咱们侯府的几位夫人。”
“就是……侯爷前几日又送了不少珠宝给几房夫人们。”
“珠宝算啥?我听管世安院私库的掌事透露,咱们侯爷的库房说不定比皇上私库都唬人。”
“你们别忘了侯爷还会医术……”
丫鬟们窃窃私语,毫不避讳偏院门前绣着荷包的两个清丽女子。
这两女子大的看着年岁不过十五六,小得更是脸上稚气未脱,看着就是个小孩模样。
两人都穿着浅蓝色罗群,发髻也只简单几朵素色绒花稍作装饰。
虽长相不算惊艳,可胜在肤白素淡,倒也算得上貌美一列。
二人手中针线不停,耳中却一句不落地听着丫鬟们议论。
“五姐,你说咱们真能跟三姐一样嫁进这么好的人家吗?”稍稚嫩些的女孩还是没忍住,停下手中针线低声问道。
年纪大些的女孩雪杉幽幽叹了口气,抬头瞟了眼吴晗樰,又回头看向妹妹:“不是人人都有三姐好命。”
三年前,吴晗樰被接进吴府,不论规矩还是学识在众多姐妹中都属垫底,为此还遭了不少大夫人责骂。
也就是如此,皇帝赐下与南阳侯府的婚事时,吴晗樰第一个被推出去成了吴府棋子。
吴雪杉犹记得当年府中姐妹听闻后可是说了不少风凉话,其中最为刺耳的便是“嫡子正妻”四个字,成了拌嘴吵架时每每都会拿出来讽刺的话。
谁人不知南阳侯府二子肖想皇上贵妃,早早变成了郡城众人笑柄,嫡子身份不过就是个笑话。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果真不假,短短三年,吴府中提起吴晗樰时竟完全变了个风向。
嫡女们嫉妒她捡了个大便宜,庶女们则是满心满眼都是只能从小道消息听来的刺激旅程。
郡城贵女跟随公公出门游历,这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中间还解救了几百个被拐卖的苦难女子,更别提侯府对儿媳们的慷慨。
吴雪杉见惯了府中夫人们外表光鲜内里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日子,当时听到这些传言,也只以为是同样罢了。
等真正来到南阳侯府她才知看走了眼。
传言中的南阳侯府与外界所传截然不同,每日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来自府中下人,赤膊在府中狂奔的男子是侍卫。
丫鬟们面色红润,嘻嘻哈哈地讨论的是每日吃食而不是如何讨好主子。
好赌的大老爷喜欢撒娇,对孩子们颇有耐心。
打贵妃主意的二爷性子温和,明眼人都能瞧着夫妻恩爱与夫人琴瑟和鸣。
奸诈的三爷面冷心热,对自家人出手大方,从不吝啬。
一心向佛的四爷对夫人体贴入微,成日里牵着条大狗在府中溜达。
还有传闻中懦弱不堪的嫡女,没成想竟是个办事风风火火的爽利人,侯府在她治理下井井有条,规矩比诸多高门大户都要齐全。
而她所认为的一切都来自坊间谣言。
那……传说中不堪羞辱当朝昏倒的南阳侯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雪杉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