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蠵圆今天有些暴躁啊。”宁妨叹。
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醒了寨中酣睡的土匪们,黑乎乎的山路尽头没多会就有一簇簇火光亮起。
“出何事了?”
“门口是何人,胆敢夜闯我卧龙寨,是不想活了吗!”
卧龙寨建在悬崖之后,山门后俨然已自成一处城池,先行出现的都是居住在外围的底层土匪,年纪偏大且多少有旧伤。
等火把照亮山门时,这些人才看清了下方站着的是一群黑衣人。
“是何人还不报上大名?等我们寨主来了你只有死路一条。”出声的是个中年人,看站位应该是这群人的头。
一看面对的不过几十人,当即神色就变得凶狠起来,说话时轻蔑意味十足。
“边南布政使司宁妨上山剿匪,投降者可留一条命,反抗者杀无赦。”宁妨笑眯眯地直视着中年人。
“哟!这不是那个被砍伤哭唧唧跑回城的布政使司?这是报仇来了啊。”中年人讥讽地大笑。
宁妨是真不理解为什么每回反派都要叫嚣几句才动手,不知道反派最后都死于话多么……
“上吧!”宁妨抬手。
一道寒光挥出,笑意还留在嘴角的中年人捂着脖颈,只能惊恐地望着鲜血从身体里喷出而无能为力。
鲜血飞溅,蠵圆嫌弃地往右边挪了挪,好似觉着躲不过,干脆急速往前冲去。
“啊——”
“救命——”
惨叫声不绝于耳,在极大的冲击下,有好几人被撞得滚下石梯立即失去了意识,也有人落下痛得鬼哭狼嚎再起不来。
郭老四吞了口口水,只望着蠵圆飞速地消失在了暗处。
侍卫们不甘落后,提剑追上。
宁妨左右转转头,挥手将围绕在土匪身上的怨魂收到手中,边往前走边驱散煞气,而后默念术法送这些无辜惨死的魂离开。
多谢这座匪寨的地形,宁妨根本不担心有土匪能趁乱逃脱。
“白芨你跟郭老四守在这,别让人逃了,我去里面看看。”宁妨打算提步离开。
白芨闻言停下步子,一屁股坐在了倒塌的门前,郭老四心惊胆颤地握紧剑柄,很想说他无力看守门口。
可宁妨根本不担心郭老四的能力,看门的主要是白芨,他不过是个搭头而已。
所以宁妨直接无视了郭老四颤抖的嘴唇,拍了拍金豆子的狗头。
“走!”
金豆子这只贼精狗,打架喜欢缩在后面,可一轮到找金银财宝,它的嗅觉比灵力还灵敏。
宁妨每每看到它,都能想到一句电影里的台词。=
[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啊!]
“如果你能找到宝贝,我回去赏你灵兽肉吃如何?”宁妨抛出诱饵,金豆子狂摇尾巴立即上钩。
为了压制修为,宁妨现在不会轻易使用灵力,前些日子探查土匪寨都用得小心翼翼,让他甚是觉得憋屈。
按照以前的性格宁妨会顺其自然让修为突破,就算和天道相争输掉大不了也只是被排斥出这个小世界。
可这会儿一想到宁家十几口人他竟觉着有些……不舍。
不放心还未独当一面的孩子们,不舍还未亲眼看着长大的孙儿孙女们。
想到这,宁妨对自己也有些无语,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几道符纸嘟囔道:“我这是当爹当上瘾了……”
符纸是分发给几个儿子的传音符,若是遇到危险可联系他。
虽然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可宁妨不知怎的攥在手里就没放下过。
“汪汪汪——”狗吠声唤醒了沉思的宁妨,他随着声音追去,没多会就看到了一堵两人高的铁门。
门用铁浇灌而成,光是其泛着的银色光芒就能想到里面存放着贵重之物。
门右下侧从上至下挂着五把铜锁,宁妨忽地叹了口气:“还说不用灵力呢……”
丹田聚起灵力,宁妨指间轻触铜锁,咔挞一声脆响,铜锁断成两截掉落。
如此划动三下后,天空忽地凭空亮起一道金色闪电,接着从天边涌来大片乌云,轰隆隆的雷声在云后时刻准备劈下。
宁妨皱眉,连忙挥出两道灵力,而后收回封入丹田之中。
随着最后两道铜锁落地,天空中的闪电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乌云散去,月光再度洒下,方才的一切就好似没发生过般平静。
“真是麻烦。”
使劲推开铁门,潮湿腐败中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宁妨随手抛出两颗夜明珠,让洞中瞬间变得亮如白昼。
堆到山洞顶的木箱子,满地闪闪发光的宝石,地上散落着几架板车。
再抬头一看,宁妨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洞壁上挂满了代表身份的旗帜与木牌,有些还能看出残留的大片血迹。
“竟然当成战利品挂在了这。”
“呜呜——”金豆子感觉到了宁妨身上的杀意,夹紧尾巴小声地呜咽了两声。
宁妨垂手摸摸狗头,一声叹息后跳起取下了这些“罪证”
足足有上百面旗帜与木牌,中间还有两本官府文书,是几年前路过边南前往边西上任的两位县令。
十年寒窗苦读终金榜题名,可谁又能想到会埋骨在此山中连具尸骨都找不到。
再回头看这些财宝,可想可知土匪们是如何聚集起的这些巨额财物。
“既然收了你们的钱,那我就送你们魂归故里吧!”
宁妨做出承诺,挥手间将山洞里所有的财物都装进了戒指中,连枚铜钱都没剩下。
在山洞里不知耽搁了多久,反正等宁妨背着个大包袱进入内大门时,练武场已被或坐或躺着的人占满。
躺着的无疑是尸体,而坐着的人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宁妨一看,发现活下来的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
“侯爷。”
侍卫甲领着串人从巷中走出,剑尖还在往下滴血。
“这些人说是被胁迫上山的奴隶,属下辩不出真假,还请侯爷定夺。”
被带出来的人有男有女,队伍最后的甚至瞎了只眼睛,宁妨淡淡扫了他眼笑道:“把人带上来我看看。”
七人被带到宁妨跟前,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害怕模样,再加上几人身穿的都是麻衣,瞧着倒真有些做仆人的样。
“你去换山门的郭老四。”
目光不过在这几人身上稍作停留后宁妨就没再看,反而是对侍卫甲做出了指示。
“你们蹲下别动,若真是平民,大人会为你们做主。”侍卫甲走前还好意地提醒几人。
几人真就默默蹲下,独眼男子就离宁妨不过两步的距离。
宁妨抬头看着巨大练武场中排列整齐的刀枪,嘴角忽地漾出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目光好似已看得出神。
而那独眼男子心中确实也这么认为。
他用胳膊撞了撞身前的妇人,下巴点了点掉落在身边的一把长刀,说着歪了歪头。
那妇人皱了皱鼻头,眼中迸发出阴狠的光。
两人这一番交流下确定宁妨是个蠢蛋,于是更加明目张胆地挪动了几步,独眼男垂手就能摸到长刀。
“杀过人吗?”宁妨突然开口。
两人一惊,抬头看向宁妨,发现他是看着不远处一个黑脸男子说的话。
就在那男子摇头傻笑时,妇人大喝一声:“就是现在。”而后暴起,手中握紧一把匕首朝宁妨袭来。
独眼男紧随其后,伸手捡起长刀往宁妨小腿刺出。
“侯爷小心身后。”郭老四惊叫,刚往前不过跑了两步,就因震惊捂住了大张的嘴。
宁妨往后一仰,躲过匕首,反手抓住妇人的衣襟提起猛地往下一砸。
独眼男与妇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刀背因为这道巨大的力量直接刺入妇人后背,鲜血四溅。
男子的手被压在妇人身上,没断也应受到不小冲击。
砸人的手刚收回,宁妨右脚就提起,直接一脚踩到了独眼男的后背。
“啊——”男子发出更加惨烈的惨叫。
“你们这对土匪夫妻身上共背了十二条人命,本官可不想那么容易就让你们死掉。”收脚与宁妨冷冷的说话声同时响起。
仿佛方才的冰冷只不过是错觉,当宁妨再次抬头时,郭老四根本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情绪。
“还没看够?把这两人绑了带回府衙。”
直到熟悉的声音出现,他才小跑着上前把半死不活的人捆起来。
有时候活着要承受的可比死亡来得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