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坊邻居的眼里,孔家收养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小娃娃,小娃娃每天都会对着植物轻声轻语地说话,还会抱着比她都沉的喷水壶去照顾这些小花小草,乖乖巧巧的样子,稀罕死人了。
“我的小乖乖,快放下,老姨妈给你剪。”老姨妈看见雪影拿着个比她上半身都长的剪刀站在灌木丛前时,吓的一个激灵。
“我能拿得动。”雪影嘴上这样说着,还是把剪刀放了下来,在这里,人人都把她当成软绵绵的易碎的玻璃娃娃,其实她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她体内运转的气息能让她打死一只虎,但没有人相信这么不科学的事情。
“你看见吉祥胳膊上的疤了没,就是他前年玩剪刀自个戳到自个的。他是个小子,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个小姑娘,身上可不能留疤了。”老姨妈又开始细数孔祥身上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雪影已经数不清孔祥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起流血事件,感觉已经能写成一本书了。
“我在看着呢,她不会伤到自个的。还有,我的名字是孔祥,不是什么奇怪的吉祥。”站在一旁的孔祥不满地说道。
老姨妈没搭理这团黑黝黝的东西,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有白净净的乖乖巧巧的雪影。孔家接连四代都只出生男孩,而聪明乖顺的雪影满足了老姨妈对小女娃的所有期待,要不是雪影坚持自己睡,老姨妈都想搂着她睡觉了。
国家假日的到来,让老姨妈过了把养小姑娘的瘾,从给雪影扎头发到给她做甜点,在短短的七天里,干巴巴的雪影迅速地圆润起来,更招人稀罕了。
说是街坊邻居,其实都在一个硕大的院子里。也不知是不是风水的问题,大院里的家庭出现新成员九成都是男孩,剩下的一成女孩被娇生惯养成了刁脾气。老人们稀罕着女孩,却又受不住大院里女孩子的怪脾气,猛然瞅见孔家里来了这么个乖顺的糯米团子,心里头的那个酸溜溜的滋味,拿着好吃的好喝的就来圈拐白白圆圆的糯米团。
被一撮退休的小老太小老头远远围观着的雪影此时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观察土壤的肥力。大院里的花园荒废了多年,不说鲜花,连草都长的歪七扭八。
多多少少的,有意无意的,雪影受了大院里很多人的恩惠,她就想着在力所能及地方范围里去报答他们。
“三个月后,这里将是一片么美景。”雪影信誓旦旦,她将亲手打造一片人间花堂。
“加油。”孔祥敷衍,他对这些花花草草无感,最近,他最关注的也只是他的那个长的奇慢的仙人球。
雪影初步估计了花园了肥力。
在孤儿院里照顾花花草草的时间长了,土壤的肥力情况,她看看捏一捏搓一搓也能判断个bā • jiǔ不离十,剩下的具体的小细节,她还拿不清。
“你哪里不舒服?”雪影轻声地问着草丛里唯一幸存的吊兰。
杂草们叽叽喳喳地嬉唱道:“她的叶开始枯黄,她的根开始腐烂,她的生命即将结束。”
雪影“心狠手辣”的拔掉吊兰周围的杂草。
“小坏蛋,小捣蛋,你偏心,你狠心。”
“呵呵。”雪影使劲地拔着。
“我们呼吸世界每一方空气,我们生长世界每一片土地,我们为动物提供营养,我们为人类提供绿毯。”被雪影抓在手里的绿油油的嫩草试图辩解,它刚刚生长出来,还没闻够春天的阳光。
“凡是生长的就有存在的理由。”雪影附和着嫩草的挣扎之唱,“但是,小家伙,你长的太不是地方了,这里原先是一片姹紫嫣红,你们都把它们挤死了。”雪影为这些可怜兮兮的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的花骨朵们说话。
“凭什么,靠什么,我们是大自然的孩子,我们遵循适者生存的法则,我们的力量是我们的骄傲。呀!你再动手,我就……我就……。”
圆润的手指戳了戳焉兮兮的嫩草,坏笑道:“你就怎样?结巴了吧,不唱了吧。都给你说了,你们长的太肆意了,需要我去修理修理你们。”
“你坏!我好不容易才冒出头来,你都不知道这里的土壤有多硬。”嫩草不唱了,嘤嘤地哭起来。
雪影手指僵在原地,满脸的黑线,这戏演的……
“别装了!刚才那么嚣张,一点铺垫都没有地哭,很假。”
嫩草闭嘴,它们的本性是嚣张的肆意的,它们也是最顽强的,它们可以生长在最坚硬的石缝间,它们也可以生长在灼热的沙漠边。它们是最接近极限环境的植物。
“好吧。”看见嫩草真的不吭声了,雪影有点心软了,妥协道:“我留下刚刚破土的,留下的需要照顾好日后的新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