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勉像是要把她咬碎了吞掉似的,今睢觉得快窒息了,他厮磨着她的唇,无限地加深着这个蕴含了太多情绪的亲吻。
她的后颈处是陈宜勉的手掌,锢得她压根没有后退的可能,腰被他紧紧地揽着,狠狠地压向自己,快折断了。
“……喘不过来气了。”
今睢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时机,抬眼对上陈宜勉珍重又谨慎的眼神。
她知道这眼神是因为什么,所以也明白这个吻的意义,咬了咬唇,仿佛怕碰碎什么似的,最后只小声地央求道:“松开一点。”
不知道是进机场时跑的,还是此刻紧张的,今睢额头蒙着层薄薄的汗,眼底也湿漉漉的。
她望过来的目光中带着试探与询问,更多的是细细地打量。
不止陈宜勉许久没见她了,她也很久没见陈宜勉了。
小别过后的拥抱让他们溺在这拥有的温柔里,陈宜勉低头又低头亲了亲她,很轻也很快地离开,抬起手指用指腹抹了下她嘴角,把人放开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宜勉问她。
今睢两颊红着,说:“提前一趟航班。”
陈宜勉没说话,垂眸盯着今睢的鞋子,准确地说是盯着今睢往后退的这一小步。
今睢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刚刚两人贴得太近了,近得她不能呼吸。
不远处拥簇的家属渐渐传来哭声,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遇难航班无人生还。
陈宜勉听见声音微微偏了偏头,就在刚刚,他也是这些家属中的一员,把那种失去挚爱至亲时无能为力的悲痛感体验了一遍。
今睢看着人群,看着陈宜勉,神情也不太轻松。
“我们先出去。”陈宜勉低声说。
今睢低头看了看被陈宜勉牵住的手,没有挣开,跟在他身后往外走,走离这离别与担忧,走回到他的世界里。
陈宜勉给她开了车门,等她坐好,才带上门往驾驶侧走。
今睢把陈宜勉的手机拿出来放到扶手箱里,说:“你手机忘在工作室了。”
陈宜勉拿起手机,指腹碰到解锁键,屏幕亮起,他看到屏幕弹窗显示着未接来电的内容,问:“你刚刚去找我了?”
今睢在扯安全带,嗯了声。安全带不知被什么卡住了,她拽了半天也没成。
她最终放弃了动作,手僵在那儿,求助似的望着他。
陈宜勉接住她的目光,探身过来,胳膊越过她的肩膀,隔空横在她的身前。
今睢后背紧紧贴着车座,甚至往后仰了仰头。陈宜勉估计是察觉到了,撩起眼皮望向她。
两人隔着一段十分亲密的距离,四目相对。
陈宜勉明白今睢是故意示弱,在哄他。
他平静地问:“是想给我惊喜?”
“……嗯。”她说,“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不会。”陈宜勉纠正,“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还令人喜悦。”
随后他顺利地扯出安全带,扣好,坐回了驾驶座。
车子发动,今睢慢吞吞地偏头觑他。
这个距离看,陈宜勉的神情是放松的,仿佛在机场大厅撞见的那个恐慌、无措、绝望的陈宜勉是今睢的错觉。
过了会,陈宜勉的手机响,打破了寂静。手机连着车内蓝牙,今睢看到是学校老师的电话。陈宜勉接通时,她别开脸,去看车窗外。
而陈宜勉接电话时,朝今睢看了眼,两人的视线在深咖色的车窗玻璃上撞在一起,带着心照不宣的熟悉和默契。
学校有事,需要陈宜勉回去一趟。
陈宜勉挂了电话,问今睢:“一会跟我回趟学校?”
今睢点头,正要应好,自己手机也响了,是导师的电话。李孝杰的爱人是外科医生,有手术安排,家里阿姨这两天请假没在,李孝杰无奈之下给今睢打电话托她来医院替自己一会,他要去家里拿几样孩子的生活用品。
今睢听完,没犹豫,当即应了。
见她挂断电话,陈宜勉问:“有事?”
今睢点点头,解释了原因。
医院和戏剧学院在相反的方向,她说,“你找个方便停车的位置把我放下吧,我自己打车过去。”
陈宜勉说:“我不急,先送你过去。”
市人民医院,车子缓缓停下,临下车前,今睢边解安全带,边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
“忙完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陈宜勉说,“晚上时间归我。”
这话说的暧昧又霸道,今睢怔了下,想到在机场的吻,抓着安全带的手指搓了搓,对上他坦荡漆黑的眸子,不敢不答应。
“……好。”
今睢按照李孝杰给的病房号来到所在楼层,刚从电梯间出来,便看到李孝杰站在病房门口低声讲电话。
电话里聊的似乎是航班失事的事情,今睢原地停住,等他结束通话才抬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