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才数到十五个板子?
不是要打二十吗?
知府大人要干什么?
是被自己骂到了心坎上,心虚了?!
马夫人干嚎着抬头看向上方,泪眼中,看到知府大人神色严肃冷峻,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眼中全是冷漠和……怜悯。
马夫人莫名就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虚,然后就吓得不敢再出声。
知府大人看着面前狼狈又愚蠢的妇人,沉声道:“马吴氏,你无知,我却需要遵循朝廷法度。”
“你说县主娘娘叫我打你的板子,但是其实并没有。”
“我从来到宁远城,就没见过县主娘娘,她也没有叫任何人来明示或者暗示我打你、流放你。”
“今日你污蔑朝廷命官,按律,可判监禁三年以上。”
“今日数罪并罚,就不监禁你了,就判你行刑后流放琼州,终生不得离开,遇赦不赦。”
马夫人茫然地看着知府大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板子就又下来了!
“十八!”
“十九!”
“二十!禀知府大人,行刑完毕!”
“即刻流放!”官靴转了方向,脚步声远去,有婆子上前,将马夫人双臂架起来,丢在一辆板车上,两个衙役上前,套上一匹马,就往外面走去。
马车行进在宁远城的大街上,人流如织,喧嚣热闹,看见趴在板车上腰臀处衣裳血迹斑斑的马夫人,立刻就有人指指点点地议论。
马夫人羞愤欲绝,却又恐慌万分,努力地抬头寻找熟悉的身影。
然而并没有。
那些指指点点围观议论的人中,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腾云!”
“老马……”
城门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出城,马夫人绝望地喊了起来。
“娘!娘啊……”一声惊恐伤心地呼唤从后面响起,是自己的女儿小雨和厚德。
马小雨被衙役婆子提醒,匆匆回家去给她娘收拾包袱送过来,却也直到板车即将出城才追上。
“小雨!你爹呢?叫你爹来救我啊!”马夫人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急急地呼唤起来。
马小雨将包袱塞到了马车上马夫人的怀中,又给负责押送的衙役塞了两张银票。
衙役们大概是得了吩咐,不敢接那银票,看看左右才道:“就几句话,赶快说完就走!”
马小雨心头恐慌,想起自家父亲的叮嘱,只能强忍了眼泪长话短说:“我爹去求陈夫人了,可陈夫人说,她要的是公平。”
“若是我爹要使银子救你,她也会动用关系叫知府大人重判,看谁更厉害。我爹就不敢再使银子了。”
“娘啊,好好儿的日子不过,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马夫人被女儿话中的埋怨给震惊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我这不是为了你么……”
“可是娘啊,我没叫你去害人性命啊……那陈夫人若真的没了命,你是要被杀头的!”马小雨泪眼滂沱,“你这一去琼州,天南地北,我……我……”
亲生的儿女,这一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娘……”儿子马厚德哭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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