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一无所获,气得呼延宏怒火中烧。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竟然又白跑一趟,真是气煞人也。
他心情不好,刚才看着内心还没什么波动的、寻欢作乐的场景,此时再看了就觉得有些迁怒。
尤其是坐在远处的,虽说现在也有一些王公贵族把玩弄小倌当做潮流,但他行军打仗多年,是朝内最看不惯这种风气的人。那些附庸风雅、自诩风流的权贵知道自己目下无尘,也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鼓吹这些。
男儿就当征战四方、战死沙场,像女人一样以色侍人算什么说法?若是落到他手上,他非得把那些小倌拖到战场上好生操练,让他们多经历点枪林弹雨、风吹日晒,他们就知道怎么才是个真男人了。
男儿就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也只有那些早就失了男儿血性的家伙才会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说得冠冕堂皇。
再看那两个人,刚才搜了多久就卿卿我我了多久,真是……真是成何体统?!
他一扬手,唤了个士兵,示意随侍将通缉令递给他,然后道:“你,到那个桌前,好生询问。”
那士兵领了令,走到青泽两人坐着的雅座处,把通缉令往桌上一拍,道:“你们,看到此人没有?”
青泽移开团扇,露出下半张脸,低头看了一眼通缉令,变了个声线,柔声道:“不认识。”
士兵道:“真的不认识?”
青泽道:“真的不认识。”
士兵又往里看了一眼,道:“那他呢?”
青泽道:“他也不认识。”
士兵道:“扇子拿开。”
青泽担心士兵曾见过殷洛,扇子没动。
殷洛却伸出手,把那扇子压了下去。
那士兵狐疑地看他一眼,没看出有何异状,又觉得的确与党曲相差甚大,便收回通缉令,道:“不认识便好。将军大人正在缉凶,你们二人莫要再卿卿我我,倒了我们将军胃口。”
说罢他转头回禀呼延宏,呼延宏抬头向他们看去,发现扇子已经移了开来,换了个角度重新插在了花架上。两人距离也拉开了些,因他们坐在暗处,又有花架遮挡视线,模样倒是看不太分明。
呼延宏这才觉得顺眼了些。
一行人几乎把万花楼都翻了个转也没找到党曲,呼延宏看了看有些心虚的贾姓男子,问:“你当真在此处看到他了?”
贾姓男子擦了擦汗:“将军大人,我怎么敢骗您……我的确……”
呼延宏道:“你的确?”
他又擦了擦汉,嗫嚅着道:“我……约摸……大概……应该……在这里看见过他。”
呼延宏怒喝:“好大的胆子!”
贾姓男子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当时灯火昏暗,小人许是、许是记错了……小人真的无意欺瞒大人……”
呼延宏已经没耐心听他解释,烦躁地道:“行了行了。”
他听了贾姓男子所言,虽仍是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他给的线索不太可能靠谱了,只得按下心中怒火,对众人道:“此事虚惊一场,想离去者可自行离去!”
说罢他便转了身,召集一行人马,又整齐列队出了青楼。
他的马匹停在青楼侧门,被人领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一踩脚蹬,骑上那匹独眼乌稚之后,看到刚才那两个坐在雅座动作暧昧的青衫男子背影。
世间浅色头发的人不少,临祁却不多。尤其是他这几日,也就巡街时见过一个相同发色的人。刚才厅里光线与外头不同,竟然没被他发现。
独眼乌稚疾奔两步,停了下来。
呼延宏一挥长锏,指着青泽的后背,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男子,不知怎的,总觉得似曾相识,这边厢却仍是道:“我问你,你给哥哥治病,怎么竟然治到这青楼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