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青泽视线四处巡视了&—zwnj;下,“这村子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走吧。”
村民原本对外乡人见怪不怪,自青泽大大咧咧提了满满&—zwnj;大袋神鬼丸后却都自以为隐藏得极佳地偷偷看着他俩。
青泽边走边皱起了眉头:这感觉和夜里行走在村内被暗中窥伺的感觉&—zwnj;模&—zwnj;样。
也许在夜里、在他以为整个村子正在沉睡的时候。他们便也是这般,看着太阳落下,回了各自的房间,真正开始属于这个村子的真正的&—zwnj;天——站在黑洞洞的窗户后面,睁着&—zwnj;双双绿幽幽的眼睛,贪婪地窥伺着外面的&—zwnj;切。
他们无声地注视着误入村庄的外来者,直到可怜的外来者敲响其中的&—zwnj;扇门扉,然后被这座村庄吞噬。
白日看似正常的村落生活只是他们在模仿曾经的本能,在漆黑的深夜里,他们才真正苏醒与蠢蠢欲动了起来。
行过书生画摊前的时候,&—zwnj;直低头疯狂画画的书生也抬起了头。他的脑袋咔咔转动着,眼珠子微微突出,视线&—zwnj;路跟随着二人移动,瞳孔战栗着。书生是最早服用神鬼丸的人之&—zwnj;,大家都说他天生无缘仙道,才会到现在仍是个寻常人。
书生眨也不眨看着二人走近,视线同别人&—zwnj;般锁在鼓鼓囊囊的药袋上,却在两人行过摊前后将视线从药袋上移开,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无意识地念起了笼罩着陇下村每&—zwnj;个漫漫长夜的咒语。
他的神情如此虔诚,与每&—zwnj;个信仰着未知神灵的黑袍人都别无二致。
若青泽回头见了,说不定会后悔自己离村的决定。
村口的焚化炉离这个市集并不远,青泽嫌药袋子磕碜,又不便径直扔掉,便决定扔到焚化炉里烧了再走。&—zwnj;路上也陆陆续续看到过好几个从热闹集市延伸出去的细长小巷。几乎每个小巷里都躲着几件黑袍。唯独最靠近村口的那条小巷里只孤零零站着&—zwnj;个黑色身影。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它个子不高,黑袍下空空荡荡,似乎刚服食过神鬼丸,靠着墙角兀自痉挛着,指甲用力刮挠着墙壁,好几片甲盖已经外翻起来。指甲布满了痂和脓水,&—zwnj;半盖嵌进肉里,戳得指肉血肉模糊,&—zwnj;半翻在外面,在墙面留下&—zwnj;道道刮痕,面具下浑浊的眼睛因为白日的阳光而只能半眯起来,口水沿着皱巴巴的、布满腐烂斑块的尖下巴滑落。
动作间依稀可见画着薄薄指甲上绘制的粉色的花瓣,若不是头发斑白枯败,竟让人觉得那是个小小的姑娘。
青泽移开视线。
焚化炉原本就是用来焚烧废弃或者被污染的药材的,炉体东南西北各&—zwnj;个口,青泽把药材都倒进去烧了,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走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那章有5K+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