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夜宴众大能食不知味,台上的小师祖显然不喜欢看人舞剑,他吃得有些疲惫,眼皮盖了下来,脑袋一点一点。
大佬们悄悄看着,小师祖困倦地向身侧瞥去,而后身子往过斜,脑袋抵住了温掌门的手臂。
温掌门眼神昏暗看不出情绪,但他的左臂就这样稳稳停着不动了,任由胥朝起靠着他入睡。
大能们低头不自然地夹了一大口菜,腻得他们一个劲喝水。
夜宴毕,胥朝起已经枕在师兄怀里了。
温朝夕并没有叫醒胥朝起,而是起身轻柔地将胥朝起横抱起。
衣摆墨尾随着脚步轻晃,温朝夕抱着怀中人穿过人群。两侧之人皆是站起躬身相送,他们望着高大挺拔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身子打了个颤。
今日所见让他们警示自己,今后绝对不能得罪小师祖,就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能让对方在自己的地界掉了!
月色已深,温朝夕将胥朝起送回房中,庭院的草叶上泛着露珠,小鱼睡中吹着泡泡。
东方渐白,庭院中也飘起了饭菜香。
胥朝起早起吃过饭,他们也该收拾回天上了。
小鱼知晓后连忙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可它的全部身家都在鱼缸里,好像又不用收拾?
于是它取出一条布巾,用鱼鳍抓住,开始擦起了自己的鱼缸。
胥朝起浅浅将自己衣服找出,师兄顺手帮他叠好。等他忙完想要去帮师兄时,才发现所有东西师兄早就收拾好了。
傍晚,二人一鱼回了天上。
仙宫再次多了人气,万物复苏了起来。
胥朝起将东西放入自己房间后,又匆匆跑去了师兄房里。
一路上的仙草甚多,地面皆由玉石铺就。
师兄正在房里摆放纸砚,他便进来了。不同于走时的萧瑟,晚霞将云层染成了金色,房中也罩上了一层金光。
以前师兄的房间虽大,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两个蒲团。
而如今不一样了,师兄不知何时练了一套家具,房内虽然简约,该有之物却都有了。
胥朝起走了进去,入眼临近窗边的是一张大了人间两倍的木桌,桌面近墨色,有一人长,下面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能稍低些。
人间时,他窝在师兄房中的时间比在他房中还长,只是那木桌窄小,他们常常不够挤,有时就挤到了师兄怀里。
大窗前亦有一小桌,桌两侧放着蒲团,他们坐在桌后可以看到窗外的瀑布。
有一架衣柜,胥朝起将其打开,里面大多数都是他的衣物。衣柜旁还有一面水镜,师兄不怎么照镜子,一般都是他系好腰带后站在镜前看哪儿没穿好。
除此外,有一面一丈高的书架,里面有半个架子是空的,想来是将来为他放书所用。
茶杯等物也都是两个,房顶上镶着数枚明珠,估计天黑了就会亮起。
此屋冷寂也无光了数千年,直到今日才添了无数法器,虽这一大半都是为了照顾另一个人,但前所未有的鲜活之气却将整个房间塞满。
胥朝起走走转转,终于来到了大床前。
曾在梦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木床此时完整地现于他眼前,他脸微红,抿住唇。
抛去其它,这床真不小,都快有人间小床的六倍了。
床角有四根支架撑起,随着云间的风从大窗吹入,支架上的轻纱也在摇曳着。
人间时,师兄的床几乎成了他的床,他也总觉得那床又硬又挤,让他睡不好。后来师兄答应他造一张大床,眼前的床应当就是师兄的承诺。
他走了过去,床下还铺了一层绵软的地毯,白净的绒毛与深黑的玉石相映,一暖一冷。
他脱下鞋,一头扎到了床上,床不软也不硬。只是外面有夜风吹来,让人有些冷,好在这被子又轻又软又暖。
自他来了天上,他窝在师兄房中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鸠占鹊巢”,他俨然将师兄的房也当成了自己的房。
大比结束后,他开始撰写起符阵两道的书来。
二道落寞,他既已复生,自然有振兴符阵的重任。
他将自己所会所感皆写于纸上,等到日后他还会去映天宗教一些练气筑基小弟子修炼。
因师兄常亲他,他的修为也开始“噌噌”地涨,几日后,他的境界也快冲到了金丹后期。
夜里,胥朝起枕在师兄腿上小酣。
天突然暗了下来,有乌云飘到了仙宫顶上,深紫色雷霆震裂了苍宇,此雷显然不同于凡雷,威力虽不敌当年,却也比金丹雷劫强无数。
胥朝起闻声爬了起来,他该渡劫了。
温朝夕松开手浅笑,他也站起了身,走到了胥朝起不远处。
待抬头看向空中时,他双目深沉,唇边笑意未减。
劫云并非无意识,它知此处有人渡劫。
它聚起神识向下看去,下面的削瘦青年要渡金丹末期。它凝聚着雷霆,却感受到此人是凡体。
劫云顿了顿,它继续朝此人看去,此人看似平凡,体内却藏着一股灵力。
劫云震了震,雷声愈发浩大,雷劫之威顺着灵力一路上涨,最后将南境半边天都给照亮了。
不知为何,它心中有一个念头,要劈死此人!
天空都快被雷给震碎了,就在劫云快要落雷时,它余光却扫到了一旁渡劫期大能。
劫云一卡,它意识到自己被人给监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