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师兄正在铺床。以往师兄喜欢硬床,可如今师兄却在床下多垫了一层棉褥,让床软和些。
胥朝起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撑着下巴,看了会儿师兄的背影后,又转过身取出一张白纸开始演算新符纸的画法。
他是在画控梦符,只是小公主历经百梦,防备比较深,他必须得将威力画重些。
等到他脑海有一个模糊的线条后,师兄缓缓走了过来。
他取出一张符纸开始试着落笔,刚画到一半,师兄俯下腰握着他的手轻轻在符纸上添了一笔。
胥朝起被吓了一跳,他仔细看向那一笔,才发现是引梦之法。
师兄俯在他耳边低沉道:“她要做的梦只有她自己知道,你无论如何描绘,都描不出她梦中的鬼渊。”
原来师兄已经知道小公主所遇何事。
胥朝起低下头将整个符纸补完,一道金光闪过,符纸已成。
他紧握符纸,忽然仰头,不解地问:“师兄,何为梦?”
胥朝起已经发现了小公主梦的不同,若真是梦,小公主为何会念念不忘如此之久?梦又怎会真到那般程度?
师兄轻喟,声音轻飘,浮入胥朝起耳中。
“是梦,又不是梦。”
“嗯?”胥朝起仰头,睫毛轻眨。
师兄伸手,也不知道在空中抓到了什么。
胥朝起仔细回忆,他好像看到师兄抓了几粒尘埃?
师兄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世间绝非仅有二十七境,二十七境外还有天界和地界,天与地之外还有万千界,万千界之外或许还有万千个和二十七境一样的世界。它们或许在时间与空间之外……”
胥朝起似懂非懂,他放下了笔,眼眸中光芒轻轻流转,思索了会儿,开口道:“所以说小公主的梦境如此之深,也许她并非在做梦,而是去了万万世界中的一个,成了那里活生生存在的一个人。”
师兄颔首。
胥朝起站起身,继续思索:“有时候小公主做了那么多梦,也可能是当真在它界活了那么多世?”
胥朝起又摇了摇头:“但是有时候我的梦的确是我所想……”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歪了歪脑袋。
“梦有时是自己所做,也有时可能是它界的一世。不过小公主的梦如此之深……那些鬼魂或许真的活着。”
胥朝起也弄不明白小公主的梦是否是自己所做,但他有了控梦符,无论这梦是不是小公主所做,他都可以让小公主重新梦到那座鬼渊。
因为胥朝起不确定自己的控梦符是否有效,于是今天一下午都在偷瞥师兄。
师兄察觉到了什么,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向他,他一下子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温朝夕摇头轻笑,眉眼柔和。
直到夜里,胥朝起躺在被窝偷偷俯在师兄耳边,犹豫了会,试探问道:“师兄,我想入梦……”
温朝夕转过身,唇恰好碰到胥朝起的额头,胥朝起脸微红,师兄轻“嗯”了声。
胥朝起惊讶仰起头。
后来,两张控梦符在空中轻轻燃起,胥朝起手持主符能清醒入梦且控梦,温朝夕用的是副符,则是正常入睡。
莫看胥朝起看起来一清秀青年,实际上也是有些小心思。他想着既然他与师兄同梦,
公器私用造作一会儿……也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