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血从男人太阳穴的另一侧飚出去,溅了旁边同伴一头一脸,那人迷迷糊糊直起身来,刚睁眼就对上了孟鲸的视线。
黯淡月光下,孟鲸那张未施粉黛也依旧唇红齿白的清纯的脸,让他不由得愣了一愣。
鬼使神差的,他还以为她是过路的玩家,连忙求救。
“小美女,刚才有伙王八蛋袭击我们,这里很危险,拜托快拉我们出去!”
孟鲸轻巧地弯起眼睛:“是吗,有多危险?”
“……什么?”
“你的队友刚死没半分钟,你说有多危险?”
他后知后觉,这才摸到了自己脸上的血,也看清了旁边队友几乎被轰烂的脑袋。
他目光下移,终于瞧见了孟鲸拎在手里的那把枪。
阎罗近在眼前。
恐惧令他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摸枪,而是试图推开车门逃命。
其实无论选择哪一种,下场都是相同的。
砰。
孟鲸对准他后脑勺,仁慈地给了他一个痛快。
她扒拉开尸体,拿了他俩的背包,还有后备箱的一把冲锋枪和配套子弹,不紧不慢溜达到前面。
翟子渊正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一丝不苟用枪威胁着驾驶和副驾驶的两个男人。
她有点纳闷:“你站岗呢?”
“我这不怕他俩垂死挣扎,给你添麻烦吗?”
“那你开枪,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翟子渊犹豫了一下:“不给他们个说遗言的机会吗?”
“你非得给的话,可以问两句。”
副驾驶座的男人捂着肩膀流血的伤口,有气无力,目前还有精力骂人的,就只剩驾驶座那个司机。
司机怒道:“一位,咱们无冤无仇吧?为什么做得这么绝?!”
孟鲸指了指不远处被碾压致死的男孩子的尸体:“他跟你有仇吗?刚才那几个姑娘跟你有仇吗?”
“……”
“既然你可以杀他们,那我也可以杀你。”
司机梗着脖子振振有词:“这个游戏是慈善游戏吗?本来不就是要互相竞争抢夺物资吗?我们遵守规则,系统都允许,你不允许?”
“我没不允许啊。”她笑了,“那你也该允许我做同样的事情,我抢你为什么不行?”
“你要抢就抢,东西拿走,非得要我们的命吗?”
“倒也不是。”她说,“纯粹是觉得你们这条命留着没用处。”
“凭什么?!”
“不凭什么,我做事不需要正当借口,shā • rén和杀狗都没区别。”
“……”
大约是意识到谈判无意义了,那司机尝试着做最后的反抗,可他的枪刚才已经被翟子渊收走了,车门也被撞变形,他和副驾驶都被卡住,难以脱身。
他用拳头砸击方向盘,绝望崩溃地破口大骂。
孟鲸没再理睬他,她照例收走了两人的背包,随即淡定抬手朝翟子渊示意。
“不留活口,他俩你来杀。”
翟子渊为难:“现在就杀?”
“不然呢?我听了这么半天无聊的遗言,你的心理建设还没做好?”
“不不,我……”
“我数三声,你要么开枪,要么就滚。”孟鲸沉下嗓音,“我身边不留废物。”
她没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当真开始倒数。
“1……2……”
那个“3”并未脱口而出。
听得一声枪响,翟子渊只用一颗子弹,同时穿透了驾驶座与副驾驶两人的头部。
血腥味弥漫,他咬紧牙关,红着眼眶收枪,没再朝尸体看去一眼,转身快步走向孟鲸。
孟鲸翻着背包清点物品,头也不抬。
“可把你委屈坏了。”
“……不委屈。”翟子渊低声道,“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后面指望你,这种脏活,原本就应该我来做。”
他明白,她完全没有迁就自己的义务。
但事实上,她迁就得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