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翟子渊和颜薇,人在晚饭时约定好,午夜要在二楼右侧楼梯口集合。
照一般情况而言,她连和翟子渊组队都挺勉强,是不会考虑再加上一个颜薇的。
但鉴于本场游戏的性质相对特殊,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先前又共享了重要提示,她能看得出,颜薇属于有实力却又不歹毒的类型,最终通关时必能帮上忙。
所以权衡之下,这算最优选择。
毋庸置疑,颜薇是很想组队的,因为当孟鲸和翟子渊到达楼梯口时,她早已坐在楼梯上等着了,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菜刀,以及打算送给翟子渊的那根电棍。
见到他俩,她兴奋挥手。
“怎么样,我可没有迟到吧?”
“颜小姐真的很守时。”
颜薇看出翟子渊状态不太对劲,蹙眉询问:“翟先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太好啊。”
“……没有。”翟子渊立刻挺直脊背,镇定摆手,“就是肉疼。”
“肉疼?”
“如果颜小姐和你的组员也去参加亮灯游戏,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哦哦,我没去参加亮灯游戏,我参加的是积木拼装。”提起这个,颜薇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真不明白我是什么狗屁运气,每次分组都是傻瓜队友,图纸不会看,拼得一塌糊涂还要我帮他重拼——我累死累活才混个第名,差一点点今晚就死定了,你俩也就见不着我了。”
孟鲸漫不经心地劝:“看颜小姐的样子,应该也是老玩家了,莫非还没习惯么?”
“我习惯不了,有些新玩家完全没有危机感,或者说有危机感也没本事,跟他们组队我就只能认倒霉。”
“有利就有弊,至少新玩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和老玩家组队,他们还可能背刺你。”
颜薇叹息:“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吗?比如我以后也能遇上个贤惠忠诚还长得帅的队友一起通关,就像你和翟先生一样。”
“……”
孟鲸看了一眼旁边贤惠忠诚还长得帅的翟子渊,沉默半晌,发现这话的确也没法反驳,毕竟哪个形容词也没用错。
翟子渊干咳一声,明显被夸得有点不自在,他迅速岔开话题。
“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守株待兔?比如去今晚会被处决的牢房附近,等亡灵找上门?”
“那去18号牢房,就在这层楼。”
18号牢房里,住着的是那位撞死队友的壮汉,他今天游戏输了,夜里必被处决。
孟鲸对他的号码印象很深,原因在于今天听到他针对翟子渊时,她一面忙着点击灯板,一面抽空回头记住了他。
退一万步讲,即使今晚不被处决,之后的游戏过程中但凡让她逮着机会,他就很难活着走出这个游戏。
……二十分钟后。
躲在楼梯转角的个人,听到从楼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类似贴地蠕动的声响。
这声音挺熟悉,像是第一晚那只剥皮男鬼。
孟鲸从阴影里探头望去,果然,她的耳力很少出错。
剥皮男鬼爬行的速度很慢,它在地面留下了一行粘腻拖行的血迹,径直去往18号牢房。
它并不需要钥匙,单用脑袋就把那扇门直接拱开,血粼粼的身体,转眼间就消失在门后。
牢门随即被重新锁上。
人靠近牢门,翟子渊照旧把孟鲸举起来,由她亲自打探屋内情况。
这应当是孟鲸将处决过程看得最完整的一次。
她看到那名壮汉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诅咒,坐在床边动弹不得,只能定格在一个扭曲恐惧的表情,眼睁睁看着剥皮男鬼伸出锋利的爪子,将自己的一整张人皮,从脖颈毫无阻碍撕到脚踝,就像是在扯一块破旧的布料。
鲜血大面积流淌开去,染透了床单,也蔓延了脚下地面。
其实被处决的玩家,也并非全无活路,如果他们能在亡灵到达牢房之前,得到钥匙先躲出门去,就能逃过这一劫。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不难看出,狱警们并不在乎玩家死了多少,或者怎么死的。
因此敢于变通就能活,但要是找不到正确的办法,就只能等死。
无所谓,反正这些和她也毫无关系。
孟鲸拍了拍翟子渊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颜薇好奇:“看到什么了?”
“能看到什么?皮被撕下来了,撕得还挺艺术。”
“……靠,你也真敢看这么半天,连表情都不带变的。”
孟鲸从怀里平静抽出那把剔骨刀:“别说了,它要出来了,准备挖心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