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扶拂得跌坐在椅子上,颜璟转身离开了,脚步匆忙,更像是仓皇而逃。
弹幕随之关闭,李宴大口喘气,刚刚,颜璟疯癫,似乎就要杀了她。
果然,不能招惹疯批。
她看向桌上的奏疏,深深洗了两口气,难得有机会,抓紧时间多了解些。
屋内安静下来,李宴认真看奏疏。颜璟把持朝政多年,她批阅过的奏疏,有详细的解答。外行人去读,也不觉得困难。
李宴花了一夜的时间去看,上朝时,精神恍惚。
颜璟今日告假,朝堂上一片寂静,李宴说起使臣一事,只问一句:“有人欺负你的母亲,你还去安慰人家吗?”
殿内一片寂静。
李宴继续说道:“事关荣辱,朕虽年岁小,可也只知晓此事牵连大周国威。你们这不是避战,而是懦弱。鸿胪寺卿何在?”
鸿胪寺卿出列。李宴吩咐道:“告诉鞑靼使臣,若不道歉,大周必出战。”
“臣遵旨。”鸿胪寺卿领命。
李宴走下殿,在众人面前慢步走动,告诉他们:“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了,你们还想着和气,怎么,你们的骨气就这么不值钱吗?去问问街头小儿,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回击。”
“不要说什么两国邦交,大周兵力雄厚,就该这么被欺负吗?”
“哒哒小王爷在京城做了什么事情,你们比朕清楚。”
李宴疾言厉色,众人垂首不语,屈辱二字刻入心中。
李宴趁机吩咐:“谁敢替小王爷求情,一律以叛国罪处置。”
言罢,散朝。
朝臣们三三两两地退出去,李宴浑身软了下来,坐在龙椅上,半晌不语,阮青明趁机留了下来。
“陛下今日威仪惶惶。”
李宴抬首看向老狐狸,道:“朕累了。”
“陛下,臣留下是想提醒陛下该立皇夫了。”阮青明站直了身子,今日的皇帝威仪霸气,与那日判若两人。
他心底疑惑,但又说不出来。
“卿家,朕记得你也赞成安抚使臣。”李宴压低声音,音色偏于沉重,带着浓浓不悦。
她年岁小,故作老成,阮青明依旧感觉到些许压力,眼下,他只能继续安抚小皇帝,“听了陛下今日言语,臣觉得自己错得离谱,还望陛下见谅。”
“既然错了,就去改正,朕太累了。”李宴不想与他周旋,自己走下龙椅,告诉阮青明,“丞相不准朕立皇夫。”
说完,她焦急走了,留在在原地暗骂颜璟的阮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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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更衣,李宴累得躺下小憩了片刻,一觉醒来,已是午时,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翻过身子,继续去睡,内侍禀鸿胪寺卿来了。
李宴只好又爬了起来,洗脸更衣,穿戴整齐去见鸿胪寺卿。
鸿胪寺卿将对方的意图说了出来,没想到,对方更硬气,他们口头上道歉,要求大周放了他们小王爷,并要书面道歉,补偿金银。
李宴笑了,道:“不愿意就算了,直接赐死,将他的尸体送回鞑靼。”
“陛下,不如与丞相商议一番。”鸿胪寺卿不敢答应。
李宴骤然沉默,对方不讲理,她也没有必要讲理了,心生一计,道:“既然他们不讲理,大周不必以礼待之。朕教你一计。”
鸿胪寺卿上前,李宴轻轻说道:“杀了他们,没有必要正面杀了。”
遇到不讲理的人,就没有必要讲理。好比面对颜璟,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
那么,遇上不讲理的野蛮人,那就用野蛮的办法。
鸿胪寺卿疑惑,李宴悄悄告诉他:“放出小王爷,带他们出去玩,引他们动手,到时候混战,生死可就不在我们手中了。”
鸿胪寺卿恍然大悟,他们挑起祸事,被人反杀,朝中大臣,也无话可说。今日虽说无人答话,可没有人将小皇帝放在眼中,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陛下,臣这就去办。”鸿胪寺卿心里松了口气,他与陛下一般,无法忍受使臣的嚣张。
君臣商议细节,黄昏时分,鸿胪寺卿出宫了。
李宴犯困,回到水屋,颜璟来了。
颜璟手中把玩着玉壶,听到动静后,斟了杯酒,待小皇帝近前,她递给对方,“毒.酒。”
李宴轻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就喝了,苦的五官皱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有病,酒里放了什么东西,好苦。
颜璟悠悠笑了,接着,递给她一颗糖,“毒.药。”
李宴心里气恼,瞪着她,却依旧张开了嘴巴,任由颜璟将药塞进她的嘴巴里。
还是苦的,这人有大病。
她将糖吐了出来,颜璟变魔法般又变出一颗红色的糖,递到她的嘴边。
李宴没动。颜璟忽然握住她的手,修长白皙的手覆在她眼睛上,遮住她的视线,轻轻出声:“陛下,这是让人最快乐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