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亦是散朝,他跟上丞相的脚步,道:“丞相,留步。”
颜璟止步,打量阮青明的身上,微微一笑,“安国公,您有事吗?”
“丞相,出宫细谈。”阮青明道。
两人去了官衙,入门后,阮青明关上屋门。
颜璟寻了椅子坐下,阮青明巧笑着走上前,揖礼说道:“听闻太后在给陛下相看皇夫了。”
“哦,有这么一回事吗?”颜璟故作惊讶,抬眸对上对方的眼睛,凉凉道:“阮大人有心吗?”
颜璟姿态懒散,周身凝着淡淡的冷气,看得阮青明脊背发寒,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还望丞相成全。”
屋内仅二人,颜璟并没有给他面子,而是直接问他:“我为何要成全你?”
阮青明一噎,赔着笑脸,说:“丞相想要什么,下官可以帮您。”
“真的吗?”颜璟惊讶极了,阮青明点头,她说道:“我要四府两千余人的脑袋,你给吗?”
阮青明脸上的笑瞬息凝滞,颜璟径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笑道:“太后想要立后呢,为何立后,就是防止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国公爷,我若是你,许是会将家里的女儿送给小皇帝,但是呢,这样你就没有外孙、没有皇嗣,还是无用功。”
颜璟肆意嘲讽,阮青明面如死灰,死死凝着面前猖狂的女人,一时间,竟毫无办法。
然而,他更在意的是第一句话:太后要立后。
立后,可耻!
他立即义正辞严道:“太后不过是贱藉女子,妄想败坏朝纲。”
颜璟看着他,慢悠悠说道:“就败坏了,你能怎么样呢?”
“你……”阮青明气得脸色通红,竟一句话说不出来,堂堂一朝丞相竟耍无赖,简直羞耻!
他觉得羞耻,颜璟越过他,开门走了。
走出官衙,府上马车没有跟来,她想起,自己是跟着阮青明的马车过来的,没有马车,只好徒步回宫了。
走近路回宫,进入巷子,清风拂面,她脚步顿住,回身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出来吧。”
音落,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颜璟忽而笑了,道一句:“阿弥陀佛,shā • rén罪过、罪过。”
细细数了数,竟有十八人,她不免嘲讽:“十八罗汉吗?”
阮青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吗?
她抬手,手中空的,浮尘没带,索性从发髻上拆下发簪,修长的手指捏着簪尾。发簪在手中转了圈,迅速转出,如箭般穿至黑衣人群中。
众人震惊,回过神来,颜璟已至他们面前,轻轻抬手,扭断他的脖子。
手中的剑未曾出窍。
颜璟夺了他的剑,剑气横扫。
片刻后,颜璟走出巷子了,衣袂染了血,低头看了一眼,略有些厌恶。
而在她的身后,尸骨遍地,鲜血从巷头缓缓地流至巷尾,颜璟抬脚,血滑落下来。
她讨厌鲜血,更厌恶血腥味,她迅速回到相府,沐浴更衣,换了干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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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可以见到朝臣了,也有朝臣想见她,表达忠心,她将人的名单记下,心里拿不定主意,思索再三,还是先观察一阵。
有十几人来表达忠心,然而与四府相比,他们都是些小虾米,无甚大用处,在颜璟眼中,更是微末般的人物。
李宴有些失望,坐在亭子里许久,今日不太热,湖面上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
坐了半晌,内侍匆匆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鞑靼小王爷被人打死了。”
李宴笑了,颔首道:“朕知晓了,让阮青明去处置。”
内侍匆匆去传旨。李宴心情好极了,高兴地去找太后。
慈安宫内的太后同样心情很好,她手中有下面递来的画像,都是美丽的女子。
李宴无甚兴趣,看都不看,高高兴兴地说起了鞑靼一事,太后放下画像,悄悄说道:“女子与男子的想法不同,在这件事上,你与颜璟的想法一致。”
明明是屈辱的事情,朝臣觉得无所谓,甚至会觉得他们说得对,从这点出发,他们不服女子统治。
李宴笑道:“朕知晓,颜璟虽说疯狂了些,但只要拿捏她的短处,她会是最好的臣下。”
“好。”太后笑吟吟地应下,将手中的画像递给皇帝,“你看看,要选几个吗?”
李宴皱眉,“朕说了立颜璟为后,还看什么。”
“后妃啊。”太后笑眯眯地说道。
皇帝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皇后呢,必然还有后妃,皇后地位尊贵,是捧着的祖宗。太后与她说道:“与皇后相处不高兴,可以去找她们纾解。”
“纾解?”李宴浑身一颤,做渣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