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讲台上,“好,我们来看看这题……”
温愫手上还有粉笔灰,坐下来的时候看见某个洁癖的人,正在用湿纸巾擦手,她理所应当地把自己的右手也递了过去。姜临倦明显指尖顿了顿,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顺其自然地把手伸过来。
但他也只是怔了几秒钟,随即顺其自然地将她的手用纸巾擦干净。
温愫心痒痒的,看他这副表面正经实则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想开口逗弄几句,但看在上课的份上还是给了老头儿几分面子。
元旦放假前两天,学校要举办艺术节,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时西岑请姜临倦去外面吃饭,说是给他庆祝生日。姜临倦明显不是很想去,“生日已经过了。”
时西岑揽住姜临倦的脖子,但是很快被无情地推开,他不满,“我们三个连礼物都没送,什么叫生日过了?我说你生日没过就是没过。”
姜临倦挑眉,“不需要。”
毕竟,礼物和生日祝福那天他都收到了。
时西岑还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姜临倦怎么拒绝最后还是把他拉到了火锅店。纪盼盼大概懂了什么,十分认真地看向姜临倦,“班长,我知道你以前受过伤,所以没办法对我们敞开心扉,但是我们都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连温愫都用玩味的眼神看他。
姜临倦:?
他用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时西岑,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编造了一些谣言。
时西岑咳嗽一声,“我可什么都没说。”
可惜纪盼盼不懂他的意思,心直口快道,“我们都知道,时西岑说你以前被孤立过,难以想象像班长这么好的人还被孤立,那段时间一定不好过吧。”
姜临倦:“……”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时西岑,对方因为心虚十分小声,“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夸张的成分啦。”
温愫和纪盼盼面面相觑,后者差点暴走,她就这么被欺骗了感情。姜临倦涮了一块肥牛卷,很自然地放在温愫的碗里,“他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当时有个人觉得我跟老师告状,一直跟我唱反调。但孤立么……后来他们为了让老师觉得我这个课代表没用所以不交作业,最后集体被罚跑圈,所以应该理解成,他们不敢再得罪我。”
纪盼盼瞪大眼睛,“班长你这也太帅了。”
温愫也有些意外,她一直觉得姜临倦脾气很好,但现在看来也并不完全是这样。
“所以当时告状是个误会么?”纪盼盼问。
“是也不是。”
“嗯?”
“最开始确实是个误会,后来我把这个误会坐实了。”他嗓音淡淡的,仍旧像平日一样皎洁,但开口展现的却是另外一面。
姜临倦从来不是一个完全没有瑕疵的人,哪怕是皎洁的月亮也会有坑洼不平。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只野兽,所以在看到温愫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那是另一个自己。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高高在上地挂在天上发光,可他有时候也像就那样在深渊里无限堕落,无视所有人的期待,只野蛮地做自己。
“时西岑,你为了自夸脸都不要了。”纪盼盼骂道。
“我忘记加上听说两个字了,听说!”
……
周围很喧嚣,但两个人却安静得恍如在另一个世界。温愫似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出共鸣,好像一只孤独的鲸鱼终于找到了和自己频率相同的另一只。
她听见他说,“有些人深陷泥潭,总想着把别人也一同拉下去。”
所以,他们要往上走,把那些人狠狠甩在身后。
外面很冷,姜临倦从书包里拿出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是温愫之前戴过的那条。他那样内敛的人,却这样光明正大地戴着她的东西……
她心口跳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随时随地都要蹦出来。
他围着红色,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抬手轻柔地将她的围巾也围好,这样亲昵的动作好像他们是一对交往很久的情侣一样。温愫见过这样的场面,冬日的早晨,会有男生买好早餐等在食堂门口,隔着口罩和女孩接吻。
温愫想起什么,别扭地说了一句,“上次的事,对不起。”
她是指以前他帮她的时候她说他不会懂的那番话,但姜临倦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嗯?”
“听不懂我也不会说第二次了。”
他抬起手,似乎想揉她的头发,可少年隐晦的爱意最后隐在浓重的夜色里,他嗓音像揉碎了的月光,“走吧。”
作者有话说:
戴老婆的围巾,这不是明晃晃地示爱吗!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