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刚刚有一瞬,他好像看到君倏的眼珠子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君倏垂眸看他:“怎么了?”
诸长泱蓦然回神,将心中的异样压下,若无其事地笑道:“哦,想问你要不要符?”
“不用。”君倏摇了摇头,凝神望向前方,连脸色都没有稍变,渺渺魔气在他面前如同无物。
虽说如此,为防万一,还是降慢了速度。
苦渡河宽达数里,直到天际微曦,诸长泱终于在浪花中看到了若隐若现的礁石,应当是接近了岸边,但眼前仍是迷迷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到魔域了。”君倏突然开口,锈剑随着绽出一道冷光,锋利的剑气横空斩去,在天地间的虚无中硬生生划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空濛的雾色被割破,诸长泱眼前陡然一清,心头随之一震。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无比恢宏的黑色峭壁。
这峭壁犹如一堵无边无际的高墙,目所能及都是黑色的岩石,连天接地,耸入云端,一眼甚至看不到尽头。
这样的天险对任何凡人来说都是极为震撼的,诸长泱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他的脚下猛然一晃,锈剑猝不及防地往下坠去。
“小心。”君倏反应极快,一把将诸长泱拽住,另一手迅速换了个指诀,锈剑寒光一绽,猛地往前刺去。
“咔啦”一声,剑尖破开岩石,没入峭壁之中,堪堪卡住,总算没有继续往下掉落。
君倏搂着诸长泱凭空一跃,再次稳稳地站到剑身上。
脚下传来澹台不弃惊恐的大叫:“啊啊啊,发生什么事了——”
全景缆车坐着拉风,出事的时候可太可怕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刚刚就被锈剑带着脸接峭壁了。
“有人在这里设了法阵!”君倏眉头轻蹙,这法阵是各城的护城大阵的变种,可以让御剑一类的飞行法术在一定范围内失效。
澹台不弃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峭壁底下就是滔滔河水,浊浪翻涌,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地带。
而峭壁直上直下,看不到任何可以攀援的地方。若非君倏反应快速,剑术又强,及时将锈剑插进石头里,他们现在已经掉到河里了。
“是有些难办。”君倏环顾四周,脸色微沉,“得想办法破了法阵。”
“这怎么破啊?”澹台不弃差点没哭出来,“我们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若在别处,他们或许还有操作空间,但此处根本是绝境,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就无从寻找阵眼。
不得不说,这法阵所设位置实在阴毒,根本不留任何后路。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澹台不弃掏出玉牒,“我给师门发个玉牒,让他们想办法来救我们。”
就是这苦渡河实在太大,不知他们得找到什么时候。
澹台不弃一边写信一边忧伤地喋喋不休:“不过让师门来救我的话,我就不能再打他们了,万一他们拦着我去找艳艳……啊,此处发不得玉牒!”
居然还有信号屏蔽,太恶毒了!
“不用慌。”诸长泱突然开口打断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大包像是布一样的东西来,“嘿,做好了。”
君倏低头看去,认出这“布”用的并非传统丝棉一类的材料,而是诸长泱从石脂水中炼出的“塑料”中的一种。
塑料布是弧形的样子,四周向里收成一个小口,口子上还连着几根绳子。
诸长泱把那几根绳子系在锈剑的两头,接着将一个铁制的器具固定在塑料布的口子下面,“搞定。”
澹台不弃看得一脸疑惑:“这能干什么?”
“能飞。”诸长泱应道,掐诀将风送进塑料布中,让塑料布鼓起来,同时点燃铁器里的燃料。
“开什么玩笑呢。”澹台不弃闻言嘴角一抽,“这不就是一块布……”
话音未落,就见那块“布”鼓成一个巨大的球状,漂浮起来。
诸长泱给了君倏一个眼神,君倏点点头,握住卡在剑上的车头一用力,锈剑就从石头中拔了出来。
紧接着,锈剑便拖着三人,在那个巨大的布球带动下向上飞去。
澹台不弃:“……?”
这也行?
直播间:
哈哈哈,是热气球!
关键时候还得靠技术啊!
设法阵的人做梦都想不到,法阵还能这样被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