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和皇祖母视锦衣卫如洪水猛兽,好像锦衣卫一恢复,它就能“吃”了大明的江山,令天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样。
朱瞻基觉得朱标和徐皇后担心过度。正如朱元璋所说的那样,锦衣卫就是一把双刃剑,它是好是坏全看执剑者怎么使用。
要是执剑者完全能驾驭锦衣卫这把利刃,那么它就能给大明江山带来很多好处。当然,如果执剑者驾驭不了锦衣卫这把利刃,那么它就会给大明带来灭顶之灾。
在朱瞻基看来,他皇爷爷完全能驾驭锦衣卫这把利刃,所以不用担心。
朱棣一直都知道宝贝孙子聪慧过人,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年幼的孙子竟然对朝堂之事这么敏锐。
“瞻基,你觉得锦衣卫真的像你大爷爷口中那么可怕吗?”
朱瞻基歪着小脑袋,小表情非常萌地说道:“我听大爷爷说了不少锦衣卫做的事情,他们做事的手段是有些激烈,但是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只要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宝贝孙子的这个回答让朱棣有些意外,他伸手摸了摸朱瞻基的小脑袋,满脸慈和地说道:“说得好。”
朱瞻基扯了下朱棣胸膛的衣服,继续说道:“唐朝有内卫,宋朝有皇城司,为什么我们大明不能有锦衣卫?”
“哈哈哈哈……”朱瞻基这句话说得朱棣爱听,“瞻基啊,你说的非常好。”
“其实,曾祖父在世的时候,锦衣卫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达到祸国殃民的地步。”
朱棣摸着宝贝孙子的小脸,故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朱瞻基咬了咬唇,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当时,曾祖父创立锦衣卫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朝臣,但是那个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牵扯出很多官员,曾祖父又把他们全杀了,这让剩下的官员们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被查被定罪的是他们自己,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对抗锦衣卫,逼着曾祖父撤销锦衣卫。”
朱棣并没有跟朱瞻基说过锦衣卫的事情,他猜想是朱标跟他说的这些事情。他抬手轻拍了下朱瞻基的后背,语气温和地问道:“瞻基,你觉得你曾祖父做的对不对?”
朱瞻基从朱棣怀中抬起头,望向他问道:“皇爷爷,你问的是哪件事,是曾祖父创立锦衣卫对不对,还是曾祖父当年杀了很多官员对不对?”
“这两件的事情,你觉得你曾祖父做的对吗?”
朱瞻基想也没想地说道:“曾祖父当初建立锦衣卫的初衷并没有错。他杀那些官员也没错,毕竟那些官员的确做错了的事情,不过那些官员中有不少是冤枉的,他们无辜被杀,杀他们是不对的。”
朱棣又问道:“瞻基,那你觉得你曾祖父该不该撤销锦衣卫?”
朱瞻基没有立马回答朱棣这个问题,而是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朱棣没有催促宝贝孙子回答,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耐心地等着他回答。
“皇爷爷,其实当年那些官员惧怕的并不是锦衣卫,而是曾祖父吧。”
朱瞻基这句话让朱棣不由地怔住,他又听到他宝贝孙子说道:“那些官员并不是在跟锦衣卫对抗,而是在跟曾祖父抗议,对吗?”
朱棣眼中一片惊喜,不过他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他继续和蔼地问道:“瞻基,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朱瞻基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锦衣卫是曾祖父建立的啊,他们只听命于曾祖父,不听命于其他人,那些官员们抵抗锦衣卫,不就是在抗议皇权吗?”
朱棣没想到宝贝孙子连这点都看出来了,心中又惊又喜。
“你说的没错。”朱棣又一次问道,“你觉得你曾祖父该不该撤销锦衣卫?”
朱瞻基一脸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是曾祖父,我是不会撤销锦衣卫的。”
朱棣问道:“为何?”
“因为撤销了锦衣卫就输了啊。”朱瞻基转换了坐姿,跨坐在他皇爷爷的腿上,和他皇爷爷面对面坐着,“这是一场君臣的博弈,曾祖父撤销了锦衣卫,就是对那些大臣们让步。”
朱棣在心里感叹道,当年他也是这么跟父皇说的。
没想到瞻基和他想的一样,不愧是他的孙子。
“瞻基,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朱瞻基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我是不会撤销锦衣卫,但是为了平息众怒,我会惩罚一些人。当然,也会约束锦衣卫。”说完,他又补充一句道,“锦衣卫是曾祖父一手创立,结果被大臣们说了一些话就撤销,这也太没面子了。”
朱棣被朱瞻基最后一句话逗笑了。
朱瞻基见他皇爷爷笑了,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难道不丢脸吗?”
朱棣好笑地捏了捏宝贝孙子的漂亮小脸蛋:“你这话跟你曾祖父说过没有?”
朱瞻基连忙摇了摇小脑袋:“没说。如果我跟曾祖父说了,曾祖父一定会揍我的。”说完,他想起来上次的事情,不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曾祖父一定会还会扔鞋子砸我。”
想到这件事情,朱棣就对他父皇很不满。
上次在梦里,朱瞻基的后脑勺被朱元璋扔鞋子砸了一个包,好几天才消下去。对于自己的宝贝孙子,朱棣平日里连骂都舍不得,更别说打了。
“下次,你曾祖父如果还朝你扔鞋子,你也朝他扔鞋子。”朱棣可不管什么孝道。再说,在孙子的梦里,孙子怎么做,别人也不知道。
朱瞻基点点头说:“好。”不过,有大爷爷在,曾祖父不敢再朝他扔鞋子。“皇爷爷,我刚才说的话,对吗?”
朱棣轻轻地刮了下朱瞻基的鼻子,满脸慈爱地说道:“对,说的非常对,我们瞻基真是聪慧。”
被夸赞的朱瞻基立马笑了起来,笑的非常得意。
“瞻基,你刚才对皇爷爷说的对,不许再跟别人说,知道吗?”朱棣暂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宝贝孙子对朝堂之事这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