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伦敦的清晨,拉开的帘子轧过轨道发出喟然一叹。
咚咚的脚步声,跌跌撞撞地扑向床上熟睡的女人怀里。
“妈咪,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了。”
女人有些没睡醒,嘤咛着翻了个身,“若生宝贝,你让妈妈再睡会儿……”
说话的声渐渐小了下去,若生见状连忙搡了搡女人,“不行,不行,妈咪你忘了你今天和约瑟斐约了访谈吗?堂堂ode主编,难道就要因为迟到,而登上纽约时报头条吗?”
拿着枕头捂住耳朵的女人到底没能逃脱魔音绕耳,尖叫
着拔床而起,“陈,若,生!你,快去给我洗漱,等会儿让阿姨接你去上学!”
陈若生撅起小嘴,抖了抖肩上的书包带,“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像妈咪你!”
说着,他拿起一根手指压了压眼睑,吐出舌头扮怪相。
“妈咪头发都炸了,好丑!”
翕开的窗户,吹进来一缕冷风,女人的栗色大波浪质地润泽,随着晨光一照,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又冷又艳。
根本一点都不丑。
还是和从前的温软一样,美艳清冷。
但要是叫从前的人来看,他们又会说,两人完全不一
样。
毕竟一个成天只会自怨自艾,而现在这个,浑身充满活力朝气,并且还是伦敦时尚杂志ode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主编,陈寂。
但现在的陈寂明显还没睡醒,惺忪着双眼,呵欠连天,就连骂陈若生的语气都是憨软的,“陈若生,别仗着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打你。”
陈若生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每次你看到那些福利机构,政府机关都点头哈腰跟个狗腿子似的,你还敢打我,快起来吃饭,别等会儿让我头一天上学就迟到了。”
才刚刚五岁的陈若
生,莲藕一样的四肢,五官还没长开,只有一双眼睛,葡萄似的,水汪汪得厉害。
有些时候这双眼一滴溜转,陈寂就不由自主想起顾聿铭那双藏着冰峰的眼。
分明这两双眼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一个可爱得让人想蹂躏,一个却又冷又臭,像茅坑里的石头。
陈寂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等换上了一套西服,她套了个加拿大鹅在外面,便抱着小若生出去了。
外头还下着雪,密密麻麻的,跟一道帘子似的,把前面的路况都遮掩得一干二净。
陈若生带着小
黄帽和彩色的围脖,只露出一丁点白嫩嫩,红扑扑的脸颊,“看吧,都怪妈咪起这么迟,现在好了,车又不能开快了,等下肯定要迟到!”
陈寂额头青筋冒起,“陈若生,是不是早上阿姨给你做的饭没填饱你的肚子,让你现在还嗷嗷的叫。”
陈寂看着那嘟嘟的,像白馒头的脸颊,忍不住掐了一把,弹嫩的触感,让她声音都雀跃起来,“你再说,晚上我们就不去唐人街吃你心心念念的那家阳春面了?”
陈若生明显咽了咽口水,双手叉起,小嘴撅得高高的,“妈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