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就是系着安全带也控制不住地往车窗狠狠砸了上去。
闷锤一样重重的声响,让俞树炜担忧地望过来,“姐姐!没事的,等我甩掉这些麻烦,我就给你包扎,我们就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不知道是砸的,还是俞树炜的声音。
反正温软终于恢复了点神志,只是那一阵冷一阵热的感受让她发起抖来,牙关都在打架,但没有阻碍她手指落在安全带的纽扣上。
“俞树炜……”
俞树炜抿紧了唇,眉目坚定地盯着前方道路,“姐姐,是不是很难受?”
温软用尽力气去按锁扣,一双眼却看
着后面紧追的车辆,嘴唇蠕动着,浅浅挂起笑,“你穷途末路了。”
“我没有!”
俞树炜大声反驳着,油门踩到底的发动机轰动声,一阵一阵扑来热浪。
温软在这样嘈杂的声响里偏了头,没有和他解释,借着身子的重量把锁扣压开。
弹出的声音让俞树炜侧了目,“姐姐,你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温软软趴的身子已经扑了上来,柔弱无骨的手扒拉起方向盘。
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尖啸的声音。
温软茫茫然听着,没有回答他,只是咬着牙把方向盘往右边扳,势必要把车子往左边偏,偏向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江河。
“顾聿铭死了,温若生也死了,我本来就不想活了,我们就一起死吧。”
十一年了。
温中赟在她怀里死的时候,支撑她活下来的是顾聿铭。
精神病院程攀折磨的时候,支撑她残喘的是顾聿铭。
后来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发生,支撑她向上生活的是温若生的笑容。
她都还没看到他长大呢。
她都没听到他叫顾聿铭爸爸呢。
他叫她妈咪都还没听够呢。
他就死了。
被俞树炜杀死了。
温软红了眼,
手上动作更加用力,“俞树炜,你绝对会下地狱的。”
方向盘的争夺,让他们的车在道路上打起了迂回,后面的车辆乘胜追击,像一只只按捺不住撕咬的怪兽,渴望着用尖牙利齿撕裂俞树炜的车。
俞树炜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听着温软的话,浅浅笑,“下地狱,我就从来没想过上天堂,天堂有什么好的,全部都是虚伪的人,反正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去哪儿都好,去哪儿都无所谓。”
温软微弱地牵了嘴角,“我不会和你待,我要和若生,和顾聿铭在一起。”
“说什么……只有你我,我和你多待一秒都是恶心。”
和从前爸爸妈妈口中的话如出一撤,让俞树炜再也控制不住地扇了她,“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和我待着就恶心了?别人就那么好吗?我也是你们掉下来的肉……”
‘啪’的一声,有东西掉在车毯上。
温软脑袋砸在了车窗上,嗡嗡的巨响,俞树炜的声音像浸泡在水里,传过来都是模模糊糊,只依稀听得见零星的几个字。
温软甩了甩脑袋,耳畔的声音陡然清晰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都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