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念头一闪而过,如百虫噬心。
金娇娇睫毛轻颤,看了眼怀中正抱着她脖子瘪嘴,泫然欲泣的孩子,他的眉眼细看之下竟真的有几分熟悉,阿爹和锦儿,还有那一截人骨……
湖底挖出来的女尸,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个猜测在心底缓缓成型,驱之不散。
假的。
一定是假的。
她嘴里不停的念着这几個字,抱紧怀中小小的身子,快步往外走去,脚步急促似是后面有人在追赶一样。
“姐姐,你怎么哭了。”
走出寿延堂,一只软软的小手抚上她的脸,金娇娇后知后觉的抬手一抹,满面冰凉……
“我没事。”
她僵硬的答道,那孩子无措的看着她,须臾,笨拙的捧着她的脸,“锦儿呼呼,呼呼姐姐就不哭了……”
稚气的话音似刀子戳进肺管。
金娇娇颤抖着嘴唇闭上眼。
再忍不住。
原来,这四年的光阴竟是一场弥天大谎,她要怎么办,阿娘又该怎么办?
谁来教教她。
“二小姐似乎猜到了什么。”
寿延堂内素娆将金娇娇离去的种种神色尽收眼底,一时唏嘘,言韫看了眼面色凝重的老爷子,笑意不复:“这般场景,稍一思索就清楚了,她能猜到不足为奇。”
伤心一场在所难免。
“事实证明,锦儿的确是霍筝的骨血,三老爷,请吧。”
素娆面不改色的瞥了眼那骸骨,转而对金三爷说道。
“验。”
老爷子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字。
金三爷身形迟迟未动,看着那放在眼前的水碗,里面第一滴血珠殷红刺目,无形的昭示着他的罪孽。
“你不是说没有关系吗?这会装聋作哑干什么?要我帮你?”
这样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抄起手边的茶碗朝他砸去,“逆子,你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什么!”
茶碗破空,汤水四溅。
金三爷不闪不避,任由那茶碗砸在胸前,泅出大片的水渍,随即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啪!”
瓷器脆响,尖锐的划过几人的耳膜,金三爷抬手拂去黏在衣裳上的茶叶,冷静说道:“就算锦儿是我和霍筝的孩子,又能说明什么?”
“骆氏善妒,不肯容人,她身怀有孕又是我金家的骨血,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将锦儿接入府中,给他一个名分。”
金老爷子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霍筝呢?”
素娆问道:“霍筝你又怎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生下孩子后就失踪了。”
金三爷平静说道。
“失踪?你就没去找过她?”
“找了,没找到,她非要我将她迎入府中,但我早已与她言明利害,回绝了她,我以为她是特意避着不想见我,就没再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