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行面色凝固,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扒着桌案爬起身,“你什么意思?他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什么都还不知道,衙门办案当诛首恶……”
“逍遥丹遗祸百姓,受害者众,若不能顺利平息此次fēng • bō,只诛一人,恐难交代。”
言韫道。
“那又怎么样?金善语骗我囚我,害死我女,难道还要我为他收拾烂摊子吗?”
倘若金善语站在他面前,霍子行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四年啊,他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屋里四年,没日没夜的替他精研逍遥丹的配方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筝儿母子平安吗?
结果到现在告诉他,他女儿四年前就已经死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不是替他收拾烂摊子。”
有些话纵然残忍,但言韫不得不说:“金善语纵该万死,但他一死,金家受此祸连累必遭重创。”
“其他族人不会管那孩子是否无辜,只会得他是金善语的血脉,届时所有仇恨发泄在谁的身上,不得而知。”
霍子行脸色一白,呢喃道:“他是金家的血脉,金老爷子难道不会护着他……”
“老爷子不可能时刻跟在他身边。”
人心鬼蜮,笑脸魍魉。
关系到切身利益,又有几人有理可讲?
在这深宅大院里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孩子有无数种办法,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言韫静静的望着他,语态从容:“你若还顾念霍筝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说出逍遥丹的真相及解法。”
静默良久。
霍子行任命般抬起头,眼底一片晦涩,摇头道:“此丹无药可解。”
纵然言韫已从素娆那儿得到过答案,仍旧抱有些许侥幸心理,但听到这话,心顿沉到底。
“我早就告诉过金善语,此药遗祸甚大,比剧毒之物更可怕,可他不信,用尽手段逼我就范。”
那些被用来试药的动物最初还活蹦乱跳,时日一场,弊端骤显,他们狂躁而充满了攻击性,终日狂吠不止。
若不吃药,情况就会越发严重。
他试过强行停药,但没过多久,它们就互相啃咬至死,碎肉烂肠流淌一地,那场面至今想来都令人心底怵寒。
霍子行哀色道:“不是我不想收拾,而是有心无力。”
“你能研制出丹丸,却无解决之法?”
言韫蹙眉看他,“把完整的药方交出来,我自寻人去解。”
“没用的。”
霍子行叹气摇头,神色疲倦:“我交不出公子想要的东西,公子方才看出来了,这丹方有所缺失。”
“决定药效的最关键的一物,连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此话何意?”
言韫平静的眸子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霍子行想清楚金锦的处境后,知道眼前那些话所言非虚,有心替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儿再做些事情。
自不会再隐瞒。
他神色郑重的说道:“那东西是四年前我还在华寿堂坐诊时,东家交给我的,说是待我研制出配方,定能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