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震天,一瞬荡去了四周所有喧嚣。
百姓们纷纷抬头望向高台之上,素娆站起身,眺望远处,道:“云州监察使何功泽,虐杀幼童,私设暗娼馆,所酿血案累累,尸骨皑皑,今依律剥夺官职与功名,抄没家产,判凌迟之刑,汉阳百姓一同见证!”
一瞬死寂。
何功泽瘫软如泥,坐在地上,底下百姓短暂的错愕后,爆发出一阵狂乱的喝彩声。
“好,判的好,像他这样的狗官,就算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就应该这样,让所有当官的都看着,百姓供养,朝廷恩重,不是让他们来鱼肉我们的!”
“杀,杀了他!”
“……”
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叫好,四周的酒楼亭台上的诸多权贵却同时打了个寒战。
何功泽是谁?
他可是朝廷任命的监察使,正三品大员,钦使说抓就抓,一个女人说凌迟就凌迟,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事。
“钦使大人这手段太骇人了,他居然真敢做到这一步。”
“有什么不敢?”
“不说陛下对他的宠信,单论言家,那可是大雍绵延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兵权在握,声势显赫,振臂一呼天下文人莫不响应,言家的世子,将来的掌舵人,光凭这一点,除了谋逆,就没他不敢做的事。”
“更何况我听说这次是陛下给的旨意。”
“这样的动荡多少年没有发生过了,希望何功泽一死,一切能尽快平息吧。”
“平息?”
有些人看得通透,望着那底下狂欢的众多百姓,蹙眉道:“怕就怕这不过是个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反正不管怎么样,在钦使离开云州之前,大家最好管束好家中子弟,千万别闯出什么祸事,累及家族。”
“对对对,我回去就跟家里那个小兔崽子说!”
……
一片沸然中,素娆对竹宴那边招了招手,竹宴连忙回头,对银雪卫唤道:“把他们带上去。”
银雪卫出列,押着最后面的十来人上了高台。
“这又是闹哪一出?”
“看着吧。”
细碎的话音此起彼伏,等他们全部暴露在眼前时,高台下一处方位,嚎啕声顿起。
百姓们来回看了看,“这不是郑掌柜他们吗,怎么哭的跟号丧似得!”
“这你都不知道,他儿子犯了案,前几天被抓,他去贿赂钦差还被送去府衙,人没捞出来,钱赔了一大堆,看如今的场景,这儿子估计是没咯!”
“他家那孽障做了不少亏心事,死了也不冤。”
有人畅快大笑,他们被压榨太久,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么舒心过。
“朝廷这次派了个好钦差啊!”
百姓们众说纷纭,素娆将早就写好的罪状和判决交给曹德安,曹德安拱手接过,在众人被押跪之后,展开罪状开始念。
“犯人郑秧,虐杀幼童,逼shā • rén命,抢劫钱财,经查罪证确凿,判斩首。”
“犯人周意,虐杀幼童,强掳民女,逼良为娼,经查罪证确凿,判斩首。”
“犯人田牧屿,虐杀幼童,luàn • lún杀兄,经查罪证确凿,判斩首。”
“犯人……”
每念出一个名字,皆有欢呼成传来,这些人不比朝廷的老狐狸,所犯下的过错不少,又不懂得遮掩,稍稍一挖,就挖出一大堆。
家中对此大多包庇隐瞒。
借此机会,素娆索性全部把它摊开在阳光底下,判罪处决,只有这样,才能慰藉亡魂。
她目光穿透层层声浪,看向桐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