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言韫眼底的笑意逐渐收敛,恢复往日的淡漠,捡起公文翻开,随口道:“出来。”
“公子。”
一暗影从堂后走出,对他抱拳行礼。
言韫问:“什么事?”
“依照公子的吩咐,韩生已经从上林转移到了汉阳,并且故意留下了踪迹,近来各方的人手都在朝城中聚集。”
“宋岱岩那边如何?”
“洗砚台的人押他北上,未经官驿,走的路线很隐秘,很难查探到。”
“那就不必再查。”
言韫深知洗砚台的行事风格,这个让百官闻风丧胆的权力机构掌握着大雍朝廷最核心的力量。
他们想隐藏的事,鲜少会留下痕迹。
对他而言倒不是全然查不到。
而是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浪费人力,有些事迟早都会知道的。
暗卫承了话,略一迟疑,又道:“还有件事,崔公子……用我们的线往府中去了样东西,送信的人说,他当时神情不太对劲,问公子要不要截下来一看?”
“府中?哪个府中?”
言韫微微抬眼,疑惑道。
暗卫答:“崔府……还有,咱们言国公府。”
两家都去了?
言韫眉峰微蹙,倒不为其他,而是崔翊手里有崔氏的暗探和情报线,要送什么东西,哪里用的找动用他手下的人?
这的确奇怪。
不怪暗堂那边生疑。
他思索须臾,摆手道:“不用截留,原封不动送去盛京。”
“属下遵命。”
暗卫看他再无吩咐,默然的一拱手,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言韫重新拿起公文翻阅批注。
云州震荡之下,百废待兴,各地皆有要务需要处理,他伤势稍稍好转后,便着手开始处理积压的公文。
手里这本正是上林郡送来。
并在其中附上沈知白的手书。
他说上林郡的各处官衙经过调动和补缺,已逐步恢复如常,他代上林百姓叩谢钦使大恩,问素姑娘安好。
言韫看罢,将她放在一旁。
这时两道人影进了院子,一前一后,掀帘而入,正是夜不归宿的崔翊与金絮两人,有了前车之鉴,他们特意换过衣服才来。
崔翊走到桌案旁,随意扫了眼,语重心长道:“阿韫,你就不能歇会吗?封针刚归位,你需要休息。”
“圣命在身,不能耽搁。”
言韫淡淡摇头。
崔翊劝说无果,语气无奈:“你这从小到大老气横秋的腔调也不知跟谁学的,我看啊不像你爹和祖父,倒随了我家老爷子,一样的古板无趣。”
他这样的抱怨言韫不知听过多少次,懒得再提醒他不得妄议长辈。
“听说兄长用隼部往盛京送了东西?怎么不用崔氏的人?”
“自然是不好用了。”
崔翊也不意外他会问此事,笑着往太师椅一坐,“崔氏传递消息的速度哪里比得过你手底下的人?”
“东西很紧要吗?”
“紧要,天大的干系,你可要督促他们尽早把东西送到,不然兄长我寝食难安。”
崔翊笑吟吟说完,又添了一句,“让他们不许偷看啊,不然哥哥我可要重罚的。”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
金絮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看向言韫道:“阿韫,这次去镜泊湖,我听到了个重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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